花小刀没有骗老鬼，但是为了计划着想，自也不能多说。

  老鬼冷笑，“好，我明白了，只怪我看错了你。那我再问你，你扮成这个样子，又想做什么？”

  花小刀心里一惊，但很快冷静下来，“摘星楼杀手要价太高，我想先试试自己动手，失败了再找摘星楼不迟。”

  “这话你以为我会相信？花小刀，你向来最贪生怕死，就算报仇心切，也不至于会这么冒险。是不是那个姓白的打听到了什么，给你出了什么主意。”

  “关白莫辩什么事？”

  “你现在对他言听计从，还说没事！那姓白的诡计多端，指不定能发现云是非的秘密。”

  “什么秘密？你知道什么？”

  花小刀的反应令老鬼意识到，他们真的打听到了云是非的一些消息，“云是非为何要突然灭欢喜门？”

  花小刀听老鬼问这些，顿时警觉起来，“老鬼，你怎么突然对江湖形势感兴趣，而且好像很清楚以前的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老鬼没有回答，只是冷漠地盯着花小刀，“你什么都不愿告诉我，还想让我跟你说什么。从一开始，你就不听我的话，去当天心阁阁主，日后发生什么事，也都是你自找的。”

  花小刀觉得老鬼这话说得十分冰冷，像是他们之间是仇人，而不是相依相伴十几年的伙伴。

  当初老鬼确实劝过她不要加班天心阁阁主，但是后来老鬼多次相助，她就以为他们是共同进退的。但如今她忽然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老鬼根本就不了解，他的过去，他平时在做什么，通通不清楚。

  花小刀道：“老鬼，不管怎么说，我不会害你。我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报仇。”

  老鬼冷笑，“江湖从来技高者胜，只有无能的人，才会轻信他人的许诺。”从这刻起，他不会再对花小刀有任何留情。

  眼下他们的动静已经引来周围注意，花小刀起身，用柳飘飘的身份道：“先生算得不准，日后还是别再来这里坑蒙拐骗了。”

  说完，花小刀转身离开。

  老鬼注意到有一道身影在盯着花小刀，便也起身离开。

  那盯着的人见“柳飘飘”和陌生人相见，心中狐疑，便悄悄跟上老鬼。

  直到一个小巷口，老鬼停下身影，对着空无人的方向道：“这位客官，有何事想问？老道可替你解惑。“

  对方是铁衣门人，当即持刀现身，“你跟柳飘飘什么关系？”

  老鬼故作掐指，道：“你和你背后的人都将有一劫，我自然是替你们化劫来的。”

  “哼，你可有算出自己的死劫。”

  老鬼微微一笑，“别因为你的冲动，害死你们门主。老道是从京城来的，柳飘飘都得对我礼让三分，你可知为什么？”见对方神情松动，他又道：“我有心结交云门主，亲自完成王爷交托之事。”

  “莫非……先生便是送药的人！“

  老鬼眼眸敛起，药？他隐隐觉得，这就是云是非试图想要隐藏的秘密，内心的激动令他的脸有些许扭曲的抽动。

  老鬼声音压成一条线，“你过来，我跟你细说。”

  ……

  花小刀回到小巷，便感觉一股莫名的寒意，明明不远处有小摊小贩开始上街，太阳也照亮一切，该是热闹升温的，可不明状的冰冷却一点点从脚底蚕食，冻得叫人要迈不开脚。

  这种寒意，是杀气。

  敢在沙陀城不加掩饰，又有如此杀气的，只有一个人。

  花小刀学着柳飘飘的模样，对着空荡的小巷行礼，“柳飘飘恭迎门主。”

  花小刀只觉得迎面一股微风拂过，眨眼便见一道身影出现在眼前，云是非的五官在她面前放大，从未如此近过，以致于她心中的杀意一时难掩。

  杀害上官玉的人就在眼前！只要杀了他就能够报仇！

  她一直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云是非眼眸微敛，他手中未出鞘的剑无声地发出警告。

  花小刀将头压得更低，及时收敛起自己的气息。只希望刚才转瞬即逝的反应，没有被云是非察觉。云是非是江湖顶尖的高手，要杀他只有一瞬间的机会。

  花小刀袖中暗暗将匕首和药握紧，做好随时拼死一搏的准备。

  “本座的毒就要发作了，进去再说。”云是非语气淡淡，神色如常。

  “是。”花小刀心中微微松了口气，看来云是非什么都没有察觉。

  花小刀跟着云是非进入院子，想到白莫辩和金铃可能还躲在右边房间里，当即想开口让云是非去别的房间，可不等她开口，云是非已经自顾迈进了左边的房间。

  云是非一进房间便坐下，平静问：“药拿到了吗？”

  花小刀道：“还在路上，这个月晚了点，那边说要减少药量。”

  “不是刚见了送药的人吗？”云是非见花小刀没反应，又道：“你在茶楼见的那个，就是新的负责送药的人吧。是他说要减少药量的？有说原因吗？”

  花小刀先是惊出一身冷汗，但随即意识到云是非误会了，不如将计就计。

  “他说，王爷不满门主最近的表现。”

  花小刀说着，转身端了一碗茶递给云是非。云是非垂眸喝了一口，重新看向花小刀。

  “我自会向王爷交待。”云是非放下茶，“药呢？”

  花小刀在袖中将另一瓶药打开，刚才她已经在茶水中加入一种，两种混合就能够对付云是非。只要云是非倒下，就是她报仇的最好机会。

  “门主，摘星楼的人也来了，若是让他们知道门主的情况，恐怕会对整个铁衣门不利。”

  “怎么，你很希望本座的毒……”

  云是非话未说完，忽然手中握着的剑掉落在桌上，他皱眉看向花小刀。

  “你不是柳飘飘。”

  花小刀冷笑掏出匕首，“云是非，你杀我姐姐，今天我就要为她报仇！”

  说罢，花小刀抬高匕首对着云是非的脖子刺过去，可是就在这一瞬间，云是非握紧桌上的剑，剑出鞘，寒光刺着花小刀的眼睛，瞬间云是非便落到了花小刀身后。

  不好！

  云是非分明看出她不是柳飘飘，故意中计！

  花小刀打不过云是非，但还有轻功可用，当即一个转身，绕开云是非，但云是非跟鬼一样如影随形。

  “解药。”云是非冷冷地说了一句。

  “休想！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偿命！”

  “好，如你所愿。”

  云是非手中的剑举起，可是就在他要挥下的时候，四道身影破窗而后，将他包围在其中。花小刀看着出现的人，神情一愕，随即无边的愤怒腾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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