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常春笑着看白莫辩，意味深长道：“你说呢？”

  白莫辩心中波澜激荡，虽然早有猜测，但是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终究是不同。

  旁边的阿正见他脸色几番变幻，抬手大大拍了他的肩膀一下，“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就说出来！怕什么！”

  白莫辩心中豁然一开，脸上露出笑容，“前辈教训得是。”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们兄弟会沦为江湖草莽？”

  白莫辩点头，“正是。还有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雷将军的武功，为何没能传出只言片语？当年叛变的消息传出后，祖父便一直等着雷将军回来，替他在朝廷申辩。”

  于常春冷笑一声，“谈何容易？就算雷将军真有证据，有人会让他翻案吗？此人自先帝时，便执掌三法司，历经三十余年，从上到下，无不是他的人，再多的证据又有什么用。这些年我们兄弟一直想上达天听，但换来的是被残杀殆尽。“

  他们都知道说的是谁。

  当今九王爷。

  先帝时便是三法司之主，如今的皇帝即位都无法撼动，依旧给他三法司。若非如此，前三任天心阁阁主怎会铩羽而归，直到上官玉接手。

  白莫辩道：“皇上一直相信雷将军是被冤枉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如今有天心阁在，只要我们联手，定能将九王爷治罪。”

  “这位天心阁阁主，确实比之前的都强，但也就到此为止了。”于常春目光锐利，透着幽幽黑暗，“我原以为上官玉真是我们的希望，可如今看来，恐怕那人早知道她是假的，不过是借此要将二十年前的所有人灭口而已！”

  阿正也是气愤，“连鹤老和夏大哥都被杀了，还有我们许多兄弟，现在更是连雷将军的儿子都落入他们手中！沉冤得雪是不可能了，与其苟活着，不如跟他们拼了！”

  “前辈，切莫如此。你们隐忍二十年，等得便是要堂堂正正给雷将军洗刷冤屈，如今机会就在眼前。”

  于常春和两名大汉都不为所动，“你又能做什么？单凭武功，是奈何不了他们的。”

  白莫辩当即道：“实不相瞒，晚辈虽在江湖，但与朝廷一直有联络。天心阁是为查清冤案而来，如今皇上已经知道内情，只差证据。今日天心阁之困只是暂时的，不日定能解除，到时候纵然是九王爷也无法阻拦。”

  于常春眼眸微敛，带着些许嗤笑问：“你的意思是，那假上官玉，依旧能代表朝廷？皇帝老儿若是真的想替将军翻案，何必兜这么大圈子？他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皇上当初登基匆忙，后来灾情频发，为了百姓考虑没有大动。如今经过多年治理，已经能掌控住朝野，但还需要一个契机。毕竟，皇上要推翻的……是自己初登基时所铸成的大错。”

  于常春听白莫辩这么说，却更觉得好笑，“照你这么说，这皇帝还是菩萨心肠了？他为了坐稳那位置，害死了那么多将士，你又怎知，他翻了案，不会杀了一手操办此事的人？这上官玉是女娃娃，一个女娃娃当官，本身就是死罪。”

  白莫辩眸色沉沉，并不诧异于常春说的话，但目光却隐隐带出杀意。

  于常春忽地笑起，“原来你喜欢那女娃娃！好，重情重义，但就凭你一人之言，就想让我相信朝廷，相信天心阁，绝无可能！若是那皇帝老儿真的没有落井下石，天心阁之困真的能解，我们兄弟自然听从你的吩咐，不管你要什么，想知道什么，绝无虚言。”

  白莫辩目光凛凛地看着于常春，“好，到时候晚辈定会再跟前辈讨教。”

  “希望如此吧。”

  “晚辈还有一个问题。”

  于常春起身正要走，闻言，转身，“你说。”

  “前辈还愿意相信朝廷是不是？”

  于常春目光锐利地瞪白莫辩，旁边的阿正也是一脸难色。白莫辩终究没有等来回答，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

  花小刀在一间茶寮里见到了扮成瞎眼算命先生的老鬼。

  花小刀坐下。

  老鬼闻声，幽幽开口道：“这位姑娘，我看你财库丰盈，可惜身弱不担财，恐怕容易因此惹来是非，甚至丢掉小命。”

  “你这是诅咒我？”

  老鬼睁开眼，见花小刀居然顶着柳飘飘的脸，不由得睁大眼睛。旁边店小二正好过来添茶，见瞎子开眼，也跟着睁大眼睛，这光天化日，居然有人装神弄鬼！

  店小二气得将茶壶一摔，用布甩了老鬼一脸，转身气呼呼走了。

  老鬼气道：“你弄成这副鬼样子做什么！”

  花小刀当即示意老鬼小声，“这是云是非的地盘，不弄成这个样子，我怎么敢出来，不要命了我。”

  “我看你确实是不要命了，现在整个江湖都知道你是假的，全想要你手里的金库。你打算怎么做？”

  花小刀道：“当然是继续杀云是非。”

  “怎么杀？”

  “我自有办法。”

  “你连我都不肯说！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你想私自动用金库？真让我猜对了！你该不会是想花钱请摘星楼的杀手吧？”老鬼目光阴戾地盯着花小刀。

  花小刀想不到老鬼会猜这种事，虽然只是表面计划，但事到如今，她不想连累老鬼，就让他误会好了。等事成了，再解释不迟。

  花小刀道：“云是非不容易对付，如今我身份又被发现，不买凶如何能杀云是非。我得知铁衣门和摘星楼虽然表面一体，实则互相倾轧，这摘星楼一直想取代铁衣门的地位，现在能借天心阁的手，各取所需，不是正好吗？”

  老鬼听到这里，心中确定了善舞所说的是真的，但对花小刀的杀意更加浓烈。

  老鬼道：“既然你一意孤行，那好，你把钱给我，我替你联系摘星楼的杀手。”如果能绕开善舞，直接知道金库所在，那于自己的计划更有利，毕竟九王爷已经在的路上了，时间所剩不多。

  “不行！”

  “为什么不行！花小刀，你终究不信任我！你答应给我的那部分，也是骗我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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