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砭和路渝终于“合作”出一碗长寿面，大家一起用完午餐，才各自在院子里休息。

  路砭看着路建国独自拿着他们送的礼物回楼上，想要不要跟去看看，被江成军拦住。

  江成军带路砭去到院子一角，态度完全没有路建国那种严肃。

  路砭：“江叔叔，怎么了？”

  江成军：“你和暮归，你爸爸猜到了。”

  路砭一直保持的礼貌微笑僵硬在脸上，难怪刚刚吃完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江成军：“你们暂时分开，不要再刺激他，慢慢来，他一时接受不了很正常，但老路什么样我还是能了解一些，比起那些老旧思想，他还是更爱你们。

  他需要时间。

  不然，你妈妈去世这么久，他都没找，就是怕找个后妈磋磨你们。

  我会去跟暮归好好聊聊，你们都是好孩子，我相信你也能理解你爸爸。

  还有宋至，也别怪我多管闲事，我派人查过，人还是不错的。

  这段时间上班，也看出来，她和小渝挺好。

  你也和小渝好好说说，你们回家好好陪陪他。

  感情的事，上一辈不能参与太多，但晚辈也适当体谅一下。

  你和小渝多给你爸一些时间，也按住小渝那性子，别一点就炸，跟老路年轻时候一模一样，真是头疼。”

  路砭：“我，知道了，谢谢你江叔叔。你，你不介意？”

  江成军拍拍路砭肩膀，和他并肩站着，感叹：“我和老路，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早就看淡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和暮归真心喜欢，性子好，性别又有什么关系呢。

  再说你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老路，性子犟，喜欢钻死胡同，年轻时候吃过不少亏。

  记得刚来京都时，那真是一点就炸，好几次为了抢一个项目跟人打起来，那时候你妈妈还劝着，我拦着。

  后来，你妈妈去世，对他打击太大，他就沉稳很多，也放开得多不去计较，可骨子里的执拗还是不容易轻易改变。”

  路砭：“我爸这些年一个人撑起家很累吧！”

  江成军：“你们不是长大了嘛，之前听暮归说小渝专业能力不错，脑子也灵光，就是要磨磨性子。

  你也不错，学什么都快，也很认真。你们早点成长起来，老路不就可以休息了。”

  像他们一样，江暮归可以独立撑起江氏，江成军和洛佳华就可以退居幕后，颐养天年，早早退休。

  路砭扯扯嘴角，看向天边：“会的，我们一定会不辜负爸爸为我们做的一切。”

  江成军欣慰叹气拍拍路砭肩膀，走向洛佳华那边。

  路砭一个人望着天边，路渝噘嘴走过来：“小砭，江叔叔说什么呢？”

  路砭：“爸爸都知道了，他现在应该对我们很失望吧。”

  路渝和他并肩而立，只是无奈叹口气。

  路砭：“姐，我们回家吧，爱情虽然可贵，可亲情又何尝不值得我们珍惜呢。

  我们一次次消耗爸爸对我们的宽容，这样耗下去，都是在彼此折磨，不是吗？”

  路渝垂下头，：“我知道，就是有点舍不得。”

  路砭：“江叔叔说，让我们给爸爸一个接受的时间，我们只是回家，又不是进监狱，上班下班还是能看到，能在一起。”

  路渝想了半天，点点头。

  路渝：“好，我们回家。刚刚看到老路同志上楼梯的背影，啧，好惨！”

  路砭眉眼浅笑：“是挺惨的，看得我都觉得我罪孽深重了。”

  路渝重重吐口气，：“只希望老路同志早点想通吧……毕竟我也会想我家小至至的。”

  路砭：“哟，这都成了你家的了，人宋至知道嘛！”

  路渝瘪嘴：“哼，你就是羡慕。”

  路砭附耳低声炫耀道：“我这儿可都“见家长”，并且对方家长都同意的。哼！”

  路渝“呵呵！”两声。“看把你能的！”

  江成军跟江暮归说了什么，江暮归看向姐弟并肩而立的背影，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了许久。

  路建国站在衣帽间的全身镜前，得体的深灰色西装是女儿刚刚提来的，纯手工皮带和领带是儿子送的，脚下皮鞋是自己盯了很久，纠结了许久才穿上的，是江暮归上午来时送的。

  正如江成军说得，比起那些固执的观念，路建国更珍惜子女。

  这段时间，路渝路砭都不在，他一个人回到冰冷冷的家里，发呆看着老婆的遗像，好好的一个家，感觉就这么散了。

  从前一回来，女儿就会贴上了，叫声爸爸。

  每天出门都会遇到慢慢努力变好的儿子，晚饭大多时候都是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的。

  可这段时间，自己吃的都不知道是些啥玩意儿，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明明自己儿女双全，最后却变成了空巢老人，这种滋味太不好受。

  想到去年儿子的自杀，路建国后怕，如果自己再固执己见，不顾及孩子们感受，硬要去拦着，路建国知道。

  最后的结局孩子们可能会跟自己决裂，亲如兄弟的江哥也会出现隔阂，自己最看重的亲情友情会全部崩溃。

  到那时候，自己活着又有什么劲呢，坚持那些虚有的东西干什么呢。

  路建国深深呼吸，再抬眼，又是那个慈爱的父亲，和蔼的路叔叔，稳健的路总。

  路建国自我攻略完，就慢步下楼。

  外面太阳有点晒，人都进来了。

  听到下楼声，都看去。

  路渝，路砭，江暮归眉眼一抬，几人互相看了看，都在用眼神交流。

  路渝挤眉：“爸爸这什么个意思？”

  路砭弄眼：“不知道啊？哥懂不？”

  江暮归回神：“静观其变。”

  江成军最先反应过来，“哈哈哈”的笑着走过去。

  江成军：“嘶，这不愧是小渝定做的，看看，这有闺女就是贴心啊，做的衣服都这么合身。

  佳华，当初我们就该要个闺女。这臭小子整天天太气人。”

  江暮尘耸肩嘟嘴：“合着我就不该出来呗！”

  洛佳华“啪”一声拍江暮尘脑袋上，：“这不还是出来了！多嘴！”

  路渝也相当给面子，上前挽住路建国手腕：“我爸这长相真是随我，真帅！”

  路建国轻弹路渝脑门：“说什么呢！没大没小！”

  路渝做作捂住脑门撒娇：“哦哟，好疼的呢爸爸。”

  路建国被路渝嗲嗲语气逗笑。

  叹口气，认命一般道：“我这西服差个胸针什么的。”

  挽手的路渝：“？？？我现在去买？”

  路建国：“大周末的，宋至应该挺闲，让她送。”

  不仅路渝听傻了，客厅的路砭和江暮归也没反应过来。

  路渝：“谁？”

  路建国垮下脸：“怎么，使唤一下不乐意？不乐意算了”

  路渝：“乐乐乐意，你你这，整这出，没反应过来，我，我马上……”

  路渝结结巴巴兴奋跑开，拿手机，翻手机的手都激动的哆嗦。

  路建国走近江暮归：“这鞋子很合适。”

  江暮归忍了忍笑意，：“谢谢路叔叔。”

  路建国有些不自在，不再看江暮归，以前看这孩子都是当自家儿子，怎么看怎么好。

  现在人还是那个人，但身份有点不一样，怎么看怎么别扭，最后还是拉着江成军下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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