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为序将那些油纸包，挂在马鞍上，道：“现下满意了？”

  “再去买两件衣裳吧，这件太素了。”秋芙低着头道。

  “你再买，也还是要买素色的，我们别穿艳的，惹人眼，别忘了，我们是逃出来的，在外越低调越好。”商为序道。

  秋芙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好吧。”

  商为序惊讶秋芙这般好说话，不相信道：“我说真的。”

  “我也没说假的啊。”秋芙道。

  “你是不是藏了心眼，这般好说话？”商为序直接道。

  秋芙扯了一下他的头发，“这不是你说的吗？我答应还有错了？”

  商为序被扯得头皮痛，急忙拽着她的手道：“没错没错，快放手，使那么大力做什么？要把我扯成秃子吗？”

  秋芙听了，倒是放开了他的头发，但是踩了他一脚。

  街上裁衣铺子不多，秋芙随意选了一间看得过去的铺子便进去了，也没管身后的商为序。

  她为商为序着想，与商府有关的事她都顺着他了，可他竟说她藏了坏心眼，气死她了。

  秋芙进了铺子，为她和商为序挑了几套换洗的衣裳，让掌柜的包好，便自个儿走出去了。

  好在她知道商为序的尺寸，不用和他说话，她现在不想和他说话了。

  秋芙走到店铺门口，将大包小包挂到马鞍上，牵了癞马便走，后头除了商为序没人追上来。

  算他自觉，会付钱。

  秋芙想着，牵着马闷着头走着，商为序在她后头也不说话。

  路上，秋芙见前头有一堆人在一堵墙前围着，好奇，爱看热闹。

  因商为序生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又或是说她习惯了，一下便忘了方才的恩怨，拉着商为序的袖子就往前跑去。

  到了人堆后面，秋芙使劲踮着脚，却也看不见最里头，围了太多的人。

  她转头对商为序道：“我看不见，快点帮我一下。”

  “你自己不长个，我怎么帮你？”商为序说这句话的时候显然憋着笑。

  秋芙转头，看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商为序道：“你才不长个呢，你不是力气大吗？把我举起来啊。”

  “举起来？”商为序想着秋芙腰身的柔软，本是不愿，但那股贪念却比不愿还大。

  心中不愿，但是手比脑子还快，商为序话还没说完，两只手便掐上了她的腰身，柔弱无骨，让他的手也酥了几分。

  “快点。”秋芙拍着他的手催促道。

  “哦。”商为序应着，有些心不在焉，手臂用力，就将秋芙整个人托起。

  秋芙眼前一下便开阔了，她转头往人群中间瞧，只一眼，便开始重重拍打腰上的手，低头急道：“快放我下来。”

  “哦哦。”商为序有些木讷应着。

  秋芙稳稳落了地，可腰间上的手还没松开，她便又拍了一下，“松开，不用你了。”

  “哦。”商为序又是这样应着。

  秋芙没工夫去猜想商为序这是怎么了，牵了马推着商为序便道：“快走快走。”

  商为序此时回过神，跟着她走，一脸不解问她：“你突然这么急做什么？”

  秋芙边走边道：“官府的人正在贴布告呢，布告上画的是我们，还画得很丑，不过也能认。”

  “官府办事还挺慢的。”商为序轻笑道，“是该走了，趁没人认出我们。”

  二人趁着百姓的注意力此时都在布告上，牵着身上挂着大包小包的癞马，悄悄在后头溜了。

  出了定依城，秋芙才松快一些。

  入眼尽是水田，平原，有三两农户耕种，绿倒是绿，就是没什么树木遮挡。

  微风吹到秋芙脸上，带了些泥土味，明媚的日头让风中也带了些暖，看来倒春寒是要过了。

  商为序牵着癞马转了个方向道：“我们往西走，就是那个方向，往西走便能追上杨大将军了。”

  “商大少爷，你走吧，我骑马。”秋芙客气道。

  “骑吧，殿下，你骑一会儿就轮到我。”商为序也跟着客气道。

  秋芙没有应，跨上了马。

  癞马瘦弱，没驮着人或许能跑起来，但驮了人，便不好说了，脖颈上的鬃毛也有些稀疏，秋芙揪了几根下来绕在手指上玩。

  “你揪人家毛做什么？本来就没剩多少了。”商为序在一旁牵马走着，看到了。

  秋芙低下身子，捏着马耳朵，在马耳朵旁道：“小马，对不起，你说什么？没事？你马真好，不像有些人那么小气，是个小气鬼。”

  “含沙射影呢？”商为序道。

  “没有啊，我给小马道歉呢，它说没事。”秋芙直起身子。

  商为序转过头轻声笑了一下，“你还能听懂马说话？”

  “我还能听懂狗说话。”秋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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