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几根快要燃尽的蜡烛。

  伊茨尔看着已经昏睡过去了的刘瑞，叹了口气，把餐盘放在了刘瑞的脚下，小心翼翼没有碰到正在燃烧的蜡烛。

  “熊，是熊，快跑。”刘瑞呢喃着梦话。

  伊茨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会，就起身准备离开。

  “为什么我会觉得这里有种令人厌恶的感觉。”一个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

  另一个声音开口回答：“应该是弗兰克搞了什么鬼，时间还早，看看也无妨。”

  明亮的光打在伊茨尔的脸上，是一只手电筒。

  两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光的后面，伊茨尔却都认了出来。

  “齐安神父，科特。”伊茨尔无奈地笑道。

  科特说道：“是啊，老管家，十年不见了没想到你还活着。”

  “别废话了，赶紧杀了。”齐安显得很不耐烦，“杜兰的病有点重，得进城。”

  “知道了知道了。”科特不再多舌，不等伊茨尔多说什么一刀割断了他的喉咙。

  科特嗅了嗅残留在房间里的香水味，皱了皱眉：“是龙舌兰？我很不喜欢这东西。”

  “我也不喜欢。”齐安说道。

  “科特？”刘瑞虚弱地抬起头看向门口的人影，“齐安神父？”

  “刘瑞你好。”科特说道，“只不过这种气味让我觉得很不舒服，麻烦你去死吧。”

  “什么？”刘瑞几乎就要跳起来，被拉扯得来回晃动的铁链打翻了餐盘。

  “咻”

  刀尖划过，没等刘瑞求饶科特就杀死了他。

  “算是冲动杀人吗？这人跟你可是一点关系没有。”齐安说道。

  “不知道，应该算。”科特瞥了刘瑞一眼不再关注，“我这十年杀的人多了去了，不多他一个。”

  “呼”

  被熄灭的蜡烛突然燃烧起来，科特只觉得自己拿着刀的手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是外表上却看不出来。

  “什么？”齐安被这一幕吓了一跳。

  “不知道。”科特的表情有些兴奋，“但是我感觉很好。”

  正说着，科特一挥手臂，地上刘瑞的尸体就自行蠕动起来，到最后竟然恢复了人样，只是苍白的肤色与众不同。

  “我去，你不是真的恶魔附身了吧！”齐安被这一幕惊得不轻，着实感觉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科特只觉得很有趣，他控制着刘瑞的尸体走了两步，然后刘瑞跌倒，再爬起来······

  “玩够了吗？”齐安看了看时间说道，“虽然确认了你确实是个恶魔，但是正事该做的要抓紧做。”

  “知道了。”科特开心地说道，“我想试试弗兰克的感觉，应该会好一点。”

  此时的弗兰克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身边的留声机里放着的是安魂曲。

  这个房间是十年前伊福的房间。

  “主啊，我依照了您的要求，给了他足够的诱惑，我只希望您能够满足我的愿望，让他臣服于我。”弗兰克在黑暗中向天花板伸出手臂，似乎在祈求。

  “齐安，邪教害人，你以后可别跟他一样。”科特站在门口对齐安说道。

  “我知道。”齐安说道。

  弗兰克闻声看向房门口，只见科特高大的身材几乎占满一扇门，另一扇门背后是看上去比较瘦弱的齐安。

  “正说到你，你就来了。”弗兰克惊喜地站了起来，“如何，那三十个人还合胃口吗？”

  科特不知道弗兰克说道三十个人是什么，但还是说道：“当然了，真可谓是佳肴啊。”

  “那可是我花了一整年收集的！”弗兰克自豪地说道，“既然祭品都品尝完毕，那就进行最后的仪式吧。”

  说着，弗兰克摸黑拿出了那本黑色的书，端端正正站在科特面前。

  科特跟齐安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不知道弗兰克神神叨叨在做什么。

  “我奉我主之命，召唤血肉的恶魔来到人间。如今，血肉的恶魔啊，我已经奉上祭品，完成了我主的任务，作为交换，你要臣服于我，为我征战。”弗兰克高昂着念出了这段祷告词。

  科特一脸鄙夷地看着他，扭头对齐安说道：“别信邪教。”

  “老子清楚。”齐安不耐烦地挥手。

  “血肉的恶魔，为何还不行礼？”弗兰克像是个话剧中的国王一般下令。

  “弗兰克，这个什么仪式，都是你搞的鬼？”科特问道。

  “你在说什么？”弗兰克觉得事情不太对头。

  “这么说我母亲的事情背后其实也是你在捣鬼，虽然她也不是人，但是我身上的一切间接来说都是你导致的啊。”科特算是弄清楚了这一切的因果。

  芬妮死的时候科特曾翻找出一堆跟邪教有关的东西，现在看来应该都是弗兰克给她的。她对科特强烈决绝的态度和激烈的情绪恐怕都是弗兰克在搞鬼。再说那个轮奸的名单，弗兰克也在上面，恐怕是弗兰克借机做了什么仪式。

  血肉的恶魔？是指自己的能力？那么弗兰克的仪式就是为了让自己获得这种能力。

  刘瑞是弗兰克找来让科特真正获得能力的钥匙，与此同时他还准备了三十个与他直接有关的祭品，如果科特真的杀了那三十个人，恐怕真的会像弗兰克说的那样，臣服于他。

  这种时间跨度的仪式和谋划，恐怕弗兰克只是其中一环，虽然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给你那本书的人是谁？”科特问道。

  弗兰克已经意识到仪式没有真正完成，科特没有臣服于他，他此时不跑真的会死。

  想到这，他把书一扔，自己从窗户跳了出去。

  科特的眼睛被书吸引，上前两步捡起了黑皮书。

  只见封面上写着：十四恶魔召唤仪式。

  “科特，他要跑了。”齐安站在窗口对科特说道。

  科特走近一看，弗兰克竟然没有摔残废，还能起身就跑。

  “枪。”科特伸手要道。

  齐安从背上拿下科特在进镇长府时给他的老旧猎枪递给科特。

  科特瞄准还没跑远的弗兰克，一枪打中了弗兰克的后心。

  弗兰克应声倒地，再也没站起来。

  “还是这把枪用得舒服。”科特挥了挥老猎枪，“你搞来的那几把霰弹枪太重了，射程也不够，没感觉。”

  “那是我的枪。”齐安翻了个白眼，“你要用你自己去买。”

  深夜不少人因为这声枪响打开了灯，却没有一个人敢冒险探头。

  瑞克在被齐安送出镇长府的时候就把科特的消息传递出去了，说弗兰克活不了了，大家晚上听到什么动静千万别出来。

  没过一会，科特就来到了弗兰克的身边。

  他用脚把弗兰克翻了个身，让他仰面躺在地上。

  弗兰克的眼睛无神，却瞪得溜圆，好像在怒视居高临下的科特。

  他已经死了。

  “齐安。”瑞克在一辆车上呼叫着齐安的名字。

  齐安对科特说到：“我就不陪你玩了。那三十个人是被杜兰悄悄放走了的，你就别再多想了。格兰镇算是彻底平静了，我劝你也别在这待着了，没意思，赶紧走。”

  “是怕我变成不安分子？”科特说道，“我被追杀呢，本来也待不长。不过平静下来就没乐子了，你还要在这待着？”

  “那不然。”齐安笑了，“算是有了几个伴儿，就当陪他们了。什么时候瑞克叔叔死了，什么时候我再出去玩吧。”

  “保重。”科特说道。

  “保重。”齐安背对着他边走边说。

  夜晚过得总是很快，天边的太阳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第一盏灯。

  科特挥了挥手，让弗兰克自己站了起来。

  不多时，刘瑞和伊茨尔的尸体也自己走了出来，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跟弗兰克站在一起跟在科特后面向墓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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