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确实知道宋大人为什么升的那么快；但是对于秦怀究竟是在替何人、办什么事，小人却是不知。”

  宋堪贤跪着向后退了几步，折下了自进屋以来、一直不曾弯曲分毫的腰。

  “我确实在帮着秦怀打理生意，但是我却算不上是秦怀的人。

  由于我和秦怀只是搭伙做生意的人，所以我对有些事儿、也仅仅是知道个大概。”

  腰弯下去了，自称却从“小人”变为了“我”。

  陆衡之看着跪拜在地上的宋堪贤，没有表示什么不满，只是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隆商会之中看似有许多富商巨贾，但是那些富商巨贾并不是由隆商会培养起来的。”

  宋堪贤跪的端正，声音里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低声下气。

  “换句话说，隆商会，只是将富商聚集在一起，给大家提供了一个互相认识的地方。

  不直接帮衬生意、也不会无偿帮一人给另一人说好话，隆商会基本只起到一个牵线人的作用。

  我不知道最开始加入隆商会的富商、为什么会接受隆商会的摆布，

  起码在秦怀加入隆商会那会儿，隆商会在商界，就已经拥有极其可怕的话语权了。

  如果说那些富商巨贾、是能直接掌控底层小商人性命的天，那么隆商会，便是生下天的人。

  如果想要在行商这条路上走的长远，就要加入隆商会；如果不想经历‘意外死亡’，就必须听从掌管隆商会的那些个大人的安排。

  隆商会一般不会找人办事，可是一旦让隆商会的人找上了——除非不想活了——否则就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东关这边虽然比不得南边和西边，但是也有许多可以做生意的地方。

  尽管大栎之前就是和东傀通商的，但是在元昭五年年初、东关军和东傀的那场仗打赢以前，秦怀手里的那些生意，却不是在和东傀做。

  战争结束，商人的机会就来了。

  隆商会的人说东傀短期内不会再和大栎开战，只要我们将生意转向傀国境内、定会收获高于现在几倍的好处。

  傀国的国土面积不算小，若是可以把和傀国的生意做起来，身价、财产势必会翻上好几倍；在这点上，隆商会的人确实没有说错。

  秦怀答应发展和东傀的那边的贸易之后，隆商会便开始帮着秦怀在各个商贾之间斡旋。

  有了隆商会的帮助，我们很快就建立起了和傀国的贸易；而且就连秦怀在东关商人中的影响力、都提升了好几档。

  按理来说，隆商会的人不可能提前预知未来；可有的时候，他们是真的可以洞见那些还未发生的事。

  隆商会的帮助从来都不是无偿的。

  在大栎和东傀再次开战了之后，隆商会派来的人就突然变了一副嘴脸。

  ——他们不但要求我们向隆商会交纳盈利的八成，还要我们把手中的生意分给隆商会指定的商贾。

  秦怀是怎么和隆商会的人达成一致的、我不清楚；但是如今回想之前种种，我也能猜到个大概了。

  ——秦怀肯定是以帮人给东傀人传信为代价，才换来了那些相对平等的条约。

  将军别怪我知情不报。

  毕竟在见到将军之前，我也不能确定、隆商会让秦怀传的那些信、到底是什么。”

  若是将秦怀通敌卖国的罪名给坐实了，宋堪贤自然也难逃知情不报的罪名。

  所以在涉及到秦怀传信这事儿的时候，宋堪贤故意把话说的含糊、隐藏了其中细节。

  “如果那些信只是隆商会为了和傀国达成某种商业合作、才让秦怀捎过去的，我没办法上报给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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