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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春心不动


转眼间到了新年,过了年,我就二十了。

从我决定招兵买马至今已经整整三个年头。

这三年来,我不是忙着打仗,就是在路上奔波。

莫说新年,豌豆生辰,便是我自己的生辰我都不记得了。

今年还是头一回仔细体会新年的喜庆。

东周皇宫处处张灯结彩,唯有太后的慈宁宫并未有任何动作。

夏景淮问了管事太监,才知太后日日为她那三个面首祈福,还打算为他们守孝。

这是多么可笑的宫廷秘闻。

好在我与夏景淮每日忙着练兵,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搭理她。

一百一十万新兵,其中十万是北部野蛮人,也就是匈奴人。

周群和孙宏是带着两万匈奴兵过去把人家部落生生搬过来了。

因着练兵,我那刚恢复白嫩不久的脸蛋儿,也再次恢复成了小麦色。

夏景淮亦是如此,原本白皙清贵的一张脸,生生挂上了武将的黝黑与霸气。

每日在同一个房中就寝,一起用膳,一起上朝,一起批改奏折,一起练兵……

说一点情愫都没有,怎么可能。

几次他想吻我,都被我无情拒绝了。

我很怕,怕他的唇贴过来,我会呕吐,怕与他恩爱缠绵时吐在床榻上,吐在他身上。

心理上的关口,始终无法突破。

好在夏景淮耐得住,便是宫里有几个姿色不俗的宫女有意无意与我们相遇,他也不曾多看一眼。

很多时候,我是心存愧疚的。

当时给他们五个暗卫排序,并非按照年龄来的,只是从左到右按照站立的顺序,被我随口叫的。

之后,他们也不曾找我说起谁大谁小,就这样,原本的站立序号成了兄长排序。

夏景淮今年二十三岁,与我初入北齐皇宫时沈煜的年龄相同。

那时沈煜如同饿狼一般,逮到机会,便要与我彻夜缠绵。

很多时候我都想,是我的错,让夏景淮压抑了那么久。

但他却说水到渠成滋味更美。

好吧,这水到渠成之日,不知要等多久。

我也曾做过春梦,只是梦里人不再是沈煜,也不是五哥,而是一张模糊的脸。

在梦里,我没有触碰过那张脸,没有想过看清是谁。

我怕,怕看清他是沈煜,怕看到他是苏墨……

在宫人忙碌之时,我便是这般坐在御书案前发呆。

想着我与沈煜的从前,想着我与身边每一个男人的相处细节。

我有些想在今夜将自己交付给夏景淮。

除夕是他的生辰。

他将东周半壁江山拱手相让,还说若他死了,江山便是我的。

我能送他什么呢?

除了这具身子,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送他的。

我一遍遍在脑海里想着男女之事的美好,进行着从未有过的自我催眠。

萧七郎曾说我性子野,若是搂在被窝里……

这事怎么说呢,一直以来,我都是被动承受,偶尔几次主动还都是带着目的的。

这也是为何我会厌恶此事。

可若让我情不自禁去亲近一个男人,不知从几时起,也许一两年,也许更早,已然做不到了。

可能最后一次,我对男人有了些许冲动,便是与苏墨在大漠帐篷里吧。

那夜他没有继续,我也只是在心里想想。

夏景淮的大手在我肩上按了按,“今晚儿有宫宴,新衣裳我已然让人准备好,你可要先去试试?”

我抓着他的大手,轻轻用指腹触摸他掌心的老茧。

“今儿,便把我给你吧。”

我话音刚落,夏景淮便俯身从背后将我紧紧拥在怀里。

他的头压在我的肩膀上,左脸贴着我的右脸,“小妹,是你想要我,还是你觉得需要如此做才能安心?”

这人还真是鬼精鬼精的。

我将他的大手贴在脸上,蹭了蹭,心里平静无波。

该有的反应,我一丁点都没有,就像自己在触碰自己。

宫人们见我们拥在一处,赶忙退了出去。

我缓缓起身,绕到椅子后,仰头看着他的脸,“二哥,是我想试试,不过,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我还想如之前那般,与你做兄妹,可好?”

“身为一国之君,你一直与我这么耗着,属实不该。”

说罢,我踮起脚尖,双臂环住他的脖颈。

他太高了,便是这般,我仍够不着他的唇。

夏景淮的耳根肉眼可见的红了,他俯身将我抱在怀里,灼热的呼吸与我的呼吸纠缠在一处。

我盯着他那两片贴过来的唇,没有反胃,也没有动情。

我感觉庙里的姑子都没我定力高。

美男在侧,投怀送抱,我竟好似在看旁人的无聊把戏。

正纠结如何收场,夏景淮将我放了下来。

“小妹,不必勉强。”

说罢,他背过身,不再看我。

他的眸中有熊熊燃烧的欲火,而我只是一汪清泉。

他不是沈煜,不是苏墨,他是夏景淮,是东周无数女子想要爬床的对象。

没睡过女子,不代表没见过女子动情。

他还是介意了。

-

新春宫宴是在梅园举办的。

宫殿内,烧着地龙,温暖如春。

室外,满树梅花争相开放,一盏盏大红灯笼更是将白雪映出了喜庆的红。

我与夏景淮身着明黄色龙凤袍端坐高台。

下方是朝廷四品以上官员及家眷。

我虽被封为一字并肩王,在满朝文武心底,终究还是个女人,是夏景淮的女人。

故而,很多人跪拜之时,说的都是皇后娘娘千岁。

我不想大过年的惹晦气,夏景淮亦是没有纠正。

席间,一位模样极美,衣着华贵的姑娘饮多了酒,晃晃悠悠走到我近前。

“我娘说您是个狐狸精,迷惑了陛下。”

“还有传闻,说您二舅母骂您是婊子。”

“臣女有些好奇,您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陛下会为您倾心?”

我举起酒盏,冲她回以微笑,道,“我亲手割下了匈奴大单于的人头,还把大单于的身体剁成了肉馅,喂了狼,你说我是哪种女人?”

姑娘闻言,一个哆嗦醒了酒,赶忙垂头退走。

还未回到座位上,便有一群姑娘围了上去,打听我的情况。

夏景淮给我满上酒水,低声道,“莫要理会她们,不过一群庸脂俗粉罢了,到了战场上,尿裤子都是轻的。”

我饮了口酒水,无所谓道,“二哥,她们是女人啊,女人本来就应是这等娇柔之态,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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