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高氏这么一说，禾茉才知道这猎物竟然是前几日放进去的，照这样说的话，那猎到第一只猎物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我们叫宫人取点茶点过来，没那快能找到第一只，还能再等等。”高氏熟练地朝宫人招手，让她们送些茶点过来。

“霍夫人，您要清茶还是花茶……”宫人的话还没说完，远处就传来了马蹄声。

紧接着便看见一道身影，骑着马从围场中冲出来。

“是方大人！”

“方大人手中拿着东西！”

“是猎物！方大人手中拿着猎物！”

围场周围的宫人们是最先看清楚情况的，纷纷喊着，一声高过一声。

看台上的众人便是想不听见都觉得难，许多人都移步到木栏杆旁边，紧张地盯着下方冲出来的人。

“确实是方大人。”待骑马之人停下来，高氏开口道。

高氏生得比一般女子高挑，便是不往前面凑站在后面，她也能看得清楚。

“方太……”谢畅心中激动，一开口便想叫太傅，但众目睽睽之下，这样称呼不太合理，他便赶忙改口说些场面话：“方爱卿身手了得，能文能武，果然是我东陵的栋梁之才！”

“往年皆未有白狐被第一个猎到的情况，看来方爱卿果真功夫了得！”

“那这白狐便赐给方爱卿！”

“谢陛下。”方泽谦将手中的白狐丢给拿着竹篓的小太监，面上宠辱不惊，但心中却也是惦记上了这个狐皮的，便是今日谢畅不赐给他，事后挑猎物时，他也会选择这个白狐。

早先听铃铛说禾茉还缺个围脖，这白狐皮毛通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质，正好可以拿来给禾茉做个围脖。

诸位夫人们瞧见了，自然是艳羡的，先不说这方泽谦是第一个来的人，便说那只白狐，若是做成披肩、围脖或者大氅都是可以的，谁都眼馋。

而且据说这方大人的后院没有妾室，这狐皮带回去连抢的人都没有，真是让人又恨又无奈。

但谁让她们自己的夫君没有本事呢？

方泽谦走后，夫人们的射箭比赛也正式开始了！

禾茉没有着急上前去抽顺序，因为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不寻常的敌意。

禾茉自然也知晓方泽谦这风头出得太厉害了，自己避让一些也没什么。

毕竟能第一个猎到猎物，还让皇帝将猎物赐给他的，这也是独一份了，暗地里不知多少人都盯着。

“走，茉儿，我们去抽。”高氏也不是傻子，自然清楚其中的门道，反正她也不着急，便等着那些人都抽完，才拉着禾茉过去。

“嗯。”禾茉轻声应了一声，起身跟着高氏过去。

轮到二人抽签的时候，木托盘上面只剩下两张金色的纸，高氏先一步过去，“茉儿，你先抽。”

“我们一起拿吧，左右这抽签的先后，也没什么讲究的。”禾茉笑着将宫人手中的托盘转了个方向，让托盘处在二人中间的位置。

“也成！”高氏本就不讲究，禾茉这一说她更加不会墨迹，抬手拿了一个。

“我抽中第一个。”高氏将手中的纸展开，看着禾茉。

“我是第二个。”禾茉打开纸，没想到会这么凑巧，她们二人最后两个过来抽，但上场的顺序却是头两个，还是连在一起的。

“看来我们两个要一起上场了。”高氏心中是开心的，但同时又有些担忧。

其实她是知晓自己的箭术比寻常女子要出色的，往年但凡有人抽中同她一起上台笔试，都是满脸不乐意，毕竟没人愿意沦为其他人的陪衬，尤其是这些夫人特别注重脸面。

今年抽中同禾茉一起，高氏也怕今日过后，禾茉同自己生分。

“那敢情好啊！有高姐姐在，我还能安心些！”禾茉亲热地挽着高氏的手，脸上的真诚不似作假。

高氏豁然开朗。

确实，茉儿同那些人是不一样的，她才不会这般小心眼！

高氏伸手揽住禾茉，眼中的笑意更甚，“好！有你高姐姐在，你就放宽心去射！”

小太监挥着旗帜喊二人的名字，高氏同禾茉也不好耽误，都各自拿着手中的弓箭上去了。

比赛是两两一组，抽中邻近序号的人一起上场，搭好的台子很宽敞，便是两个人一起上去，也还剩下许多的空间。

禾茉拿的还是昨日练习的那把弓箭，射起来用的力气要小些，而且比高氏手中的弓箭轻上一倍，很好掌握。

“这方夫人也不知能不能射中，莫要脱靶才好。”站在正中间高台上的紫衣妃嫔捂嘴偷笑。

她可是听说了，这禾氏原先是在农村长大，那不就是村姑嘛！村姑能懂什么啊？

平时还能装装样子，这射箭看的可是真功夫，没练过还真只能等着出糗。

皇太后，也就是先前的皇后，听见这话，只是瞥了一眼，她现在算是看淡了。

自从谢畅即位后，没动她，她对周围的人和事都看淡了许多，也不如以前刻薄，只是也不会多管闲事。

只要谢畅不选秀，她这皇太后的身份就暂时没什么区别，反正凤印还在自己手上，荣耀也丝毫未减。

那紫衣妃嫔在先皇在世时便习惯了刻薄待人，自然不会落下这奚落人的机会。

这边说着话，禾茉那边已经要开始比了，高氏连射三箭，只有一只箭稍微射偏，其中两箭皆命中靶心。

“霍夫人，两箭命中靶心，一箭在靶，得分七分！”小太监报出分数，众人也没多惊讶，仿佛这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只是这高氏出手太快，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了，但禾茉却还没开始。

“这方夫人不会吓傻了吧？怎么还不射箭啊！”紫衣妃嫔阴阳怪气地开口：“瞧瞧，这生涩的动作，一看便不能……”

射中二字还没说出口，只见禾茉将箭搭在弓上，迅速射出一支箭。

“铛！”箭矢插入靶子的声音，仿佛扼住那妃嫔的喉咙，怎么也说不出话。

众夫人也是一惊，瞧着禾茉刚刚还在找位置搭箭，怎么一抬手就差点射中靶心！

“射偏了……”禾茉有些失望，但还是在接受范围内，毕竟射中靶心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啦。

禾茉心态良好，中间高台上的人说的，她也听不见，但高氏却是能听见的，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这点距离听清楚她们说话还是不成问题的。

正因如此，她才会速战速决，故意射偏一箭，这样也不会放水太严重，也能照顾到禾茉的面子。

“切！定然是运气好，真的会射箭，怎么可能射不准靶心！”紫衣妃嫔嘴硬，眼睛却死死盯着禾茉，面上都是不可置信。

“茉儿，沉肩，目视前方！”高氏瞧出禾茉的问题，在一旁提点。

禾茉听着，也明白过来，调整了动作后才开始射出第二只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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