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沈飞悠悠地说完，看着哥嫂：“随着咱国家变得繁荣富强，老百姓们不再缺衣少食。

    不管买吃的用的还是生活用品，都不用再按照计划购买，这些商品全都摆出来任人挑选。

    还有很多东西有卖不掉的风险，那些售货员为了把东西卖出去，只能每天卖力的吆喝甚至需要陪笑脸，一站就是一整天……这样的工作，还香吗？？”

    还香吗？？肯定不香啊！！！唐大妞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当售货员不就是为了享受高人一等的感觉和被亲朋好友们追捧的感觉吗？？”

    少了这些，真当谁愿意做售货员呢？？职业上升空间少，每天还得一直站着，盘点的时候还累得半死！！！

    一旁的张沈亮也跟着点头：“要这么算的话，当售货员确实不合算。要是万一再跟大飞你说的似的，人到中年被辞退，那日子可就真的没法儿过了。”

    以己度人，他现在正好人到四十岁。正是上有老，下有小小小小小小小小小小的时候。

    要是被轧钢厂劝退了，那一家老小哪怕把嘴绑起来，日子也没法儿过下去了。

    他们家老二跟何雨水谈了有两年了，这丫头又是他们夫妻看着长大的，在他们心中，早就把何雨水当成了儿媳妇儿。

    儿媳妇被辞退，没了工作，苦的不还是他们家二小子吗？？？

    哥嫂的反应完全在张沈飞意料之中，一家三口于是凑在一起商量着一会儿怎么跟何雨水和张顺遂谈话。

    两支烟的功夫之后，小包间的门被敲响，丰泽园的私方经理带着张顺遂和何雨水走进来。

    在他们背后，还有一个伙计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四色点心。

    “张厂长您看您，过来一趟也不打个招呼，我都不知道……这些点心是我以个人名义送您的，您放心，都记在我个人的账上，没有占公家一丝一毫的便宜。”经理笑的恰到好处，一番寒暄之后，示意伙计把点心放在桌上，而后带着他离去，不再占用张沈飞等人的时间。

    没了外人在，只剩下自己人。饶是跟张沈飞，张沈亮，唐大妞等人已经见过无数次，可今天见面的目的毕竟不同，带着见家长兴致的。

    所以何雨水很是紧张，一双手揪着绿军装的衣摆，低着头看着地面。

    张沈飞微笑：“雨水来了？快坐下，咱都是一个院子住了几十年的，甭太拘束。”

    说完，朝着张顺遂使了个眼色。

    “二叔说的没错儿，雨水咱们坐。”小伙子莽得很，跟个生荒子似的，一把就要去薅何雨水的手，准备带着她坐下。

    何雨水惊如脱兔，慌忙避开他的手：“我，我自己来。”

    张顺遂撇撇嘴，背地里都亲嘴儿了，这会儿拉个手而已，怕什么？？

    看着两人坐下，张沈飞举起杯子品茗，琢磨着怎么开始话题。

    下一秒，就见唐大妞一把拉住坐在自己身边的何雨水右手：“雨水，嫂子知道你跟我们家顺遂背地里好了很久，听你大飞哥说，你们俩连亲嘴儿都不是一次两次了。

    今儿你就给嫂子个准信儿，你到底想不想跟我们家顺遂结婚，给他当媳妇儿？？”

    噗嗤！！张沈飞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又努力咽了下去。

    “不是，嫂子你怎么？？？咱们刚才怎么商量的？？？”他无语地看着唐大妞。

    知道这个嫂子不着调，刚才俩孩子没在的时候，他特意叮嘱了一番。

    怎么这会儿还是直奔主题了？？？

    人何雨水还是个小姑娘呢，这话说的，又是背地里相好，又是亲嘴儿的，啥都摆在明面上说，让人得多不好意思啊？？！！

    听到唐大妞的话，何雨水的一张脸早已经羞成了红玫瑰，她嗫嚅着嘴唇，却始终张不开嘴。

    这下急的不止是唐大妞，张顺遂也憋不住了：“不是，雨水，你怎么不说话啊？？？不是你说的这辈子非我不嫁吗？？？？这会儿怎么还带反悔的？？”

    “谁反悔了？？”何雨水小声反驳，“我，我愿意……”

    “愿意什么？？”张顺遂坏笑，偏要明知故问。

    何雨水恨他故意作弄自己，可当着张沈飞三人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不吱声。

    但话说到这个地步也就够了，两人的情侣关系这下就算过了明路。

    唐大妞顿时大喜，拉着何雨水笑的嘎嘎嘎：“好啊，真好。不瞒你说，咱们四合院的小姑娘里头，我就看雨水你最好。

    你呀，打小儿就勤快，学习好，长得也漂亮。就是……”

    说着打量了一番对方，吧唧一下嘴：“就是瘦的跟麻杆儿似的，也是你哥傻柱不是人，有了好吃的好喝的，都扒拉到老贾家去了，根本不管你这个妹妹。

    不过没关系，他不疼你我疼你！！咱们整个四合院，啊不对，整个南锣鼓巷哪个不知道我唐大妞最喜欢闺女，可却一口气生了十个倒霉催的小子？？！！

    等你跟我们家顺遂订了婚，我就把你当亲闺女，眼珠子一样的疼！！以前傻柱亏欠你的，我都给你补回来！！！”

    她说这个话可不是在哄骗何雨水，更不是在吹牛！！

    要知道现在他们老张家的条件在整个轧钢厂家属区都是顶尖的。

    不说大飞，就说他们两口子，她男人是六级钳工，一个月工资七十二。她自己在集体加工厂，一个月也能有二十七八。

    他们家老大在部队，每个月的津贴都寄回家。

    老二在中专，也是管吃管住还发工资的，可以说，他们家的收入比易中海多。

    也就是家里孩子多，定量少，这几年才得夹着尾巴做人。

    唐大妞这番话说的着实有点半熟，哪有当着人小姑娘的面说人相依为命的哥哥坏话的？？？张沈飞扶额，总觉得自个儿嫂子真就挺一言难尽的。

    这也就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何雨水，今儿但凡换个其他小子带回来的第一次见面的媳妇儿，这婚事都得靠告吹。

    也就是何雨水，常年相处知道唐大妞是什么人。

    这会儿非但不觉得被唐大妞冒犯，还感动的红了眼：“嫂子，我，我谢谢你……谢谢你能把我当自家人。

    其实我知道，这些年顺遂能补贴给我钱和粮票，都是你们默许的……”

    她上高中的这三年可是最困难的三年，老张家自个儿都每天饿的只吃两顿饭了。

    可张顺遂却从牙缝里省了粮票给她……

    要不是这些粮票，她只怕早就浮肿了。

    “嫂子，我跟顺遂的感情很好，我愿意嫁给他。以后我也会对你好。”

    这就是成了！！唐大妞又是嘎嘎乐：“都啥时候了，还叫什么嫂子？？不合适，不合适。

    这几天抽空让我们家老太太出面，我跟傻柱吃个饭，把你们俩的婚事先定下来。以后你就叫我婶子吧。”

    我国现行的政策是女十九，男二十可以结婚。俩孩子都没到年龄，但先订个婚还是可以的。    

    只要订了婚，有了名分，二叔这边就可以帮何雨水安排工作，俩孩子也不用再偷偷摸摸。

    “太好了！以后我跟雨水恋爱终于不用躲着大伙儿了！！”张顺遂乐的呲着大牙。

    订婚啊……何雨水看了看傻乐的张顺遂，点点头：“都，都听婶子的……”

    “可是，可是我叫您婶子的话，我哥……”

    原本他们兄妹跟张沈亮，张沈飞是一个辈分的，这么一弄，岂不是她哥跟着她低了一个辈分？？

    张沈飞在一旁一摆手：“嗐，这有什么，咱们各论各的呗。”

    唐大妞也说：“那不成，那老秦娶了贾张氏那个老虔婆的时候。老秦和我们家大飞是兄弟，贾东旭不照样得叫我们大飞叔吗？？

    咱们四九城就讲究个规矩，辈分不能乱！！！”

    “我都听婶子的。”何雨水道。

    想到她哥以后见了张沈飞和张沈亮，要从叫哥改为叫叔，何雨水就有点想偷笑。

    要不说唐大妞这个人干啥都风风火火呢？？丰泽园吃完饭三天后，她就给安排上了订婚宴。

    订婚宴办的简单，一共也就老张家全家和傻柱，何雨水兄妹俩。

    到底是自个儿亲手带到大的妹子，席间，当何雨水确认和张顺遂的关系时候，知道妹妹不再只是自己的妹妹，还是老张家顺遂未过门的媳妇儿，傻柱红了眼：

    “雨水，咱们兄妹日子过的苦……何大清那个混蛋当初把咱们俩当垃圾一样扔掉时候，一定没想到咱们能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

    我永远记得，当我知道那混蛋去了保城之后，带着五岁的你坐火车去保城……那天的雪真大的，洋洋洒洒地下着，地是白的，房子是白的，只有天是黑的。

    你说你走不动了，我就背着你，一步一步走到白寡妇家门口。我敲门，他们不开，那白寡妇还隔着门骂咱们，说咱们俩是没人要的孤儿！！！

    从头到尾，何大清没有露面，没有说一句话。

    你就哭啊，一边喊着爹，一边哭得满脸都是鼻涕泡，眼泪都被冻住了……脸都皴裂了，红的渗血。

    我当时就擦了一把眼泪，对自己说，我何雨柱以后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把你养活大。我要让何大清知道，咱们兄妹俩就算没有爹，也不会饿死。”

    后来呢？？？傻柱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何雨水也跟着哭：“我记得哥，我都记得。我记得你用棉袄帮我擦了眼泪，又把我背回火车站……”

    “雨水，哥哥对不起你……我知道有时候我为了补贴秦姐，让你受了委屈。但是，哥哥好歹把你养大，没让你冻着，饿着。看在这些的面子上，你能原谅哥哥吗？？”傻柱说着闷了一口酒。

    “哥，我原谅你！！我不怪你！！”h何雨水泣如雨下。

    兄妹俩把心剖开了互诉这些年的委屈，看的在场不少人都红了眼，感叹何大清做了老鼻子孽了，害的何雨水和傻柱不轻。

    唐大妞更是咬着牙谩骂，说要是看到何大清了，非得给丫几个大嘴巴子不可。

    张沈飞在一旁看的却是很淡定，用筷子夹花生米吃。

    傻柱不是个傻子，这些年在哪里委屈了何雨水，他都知道。

    知道了，却还要做。不过是因为在他的心中，秦淮茹比何雨水更重要罢了。

    别看这会儿傻柱抱着妹子哭的凶，弄的跟浪子回头似的，恨不得把金不换仨字刻在脑门儿上。

    可以后真要遇到何雨水和秦淮茹掉在河里救谁的问题，这厮肯定毫不犹豫地舍弃掉亲妹妹，去救女神。

    说白了，何雨柱不是不爱妹妹，只是这个妹妹于他而言，永远只是“其一”而不是“唯一”罢了。

    当然，为了女人委屈妹妹，傻柱这么做也无可厚非。非说哪里不合适的话，也就是那个女人不是跟他在一个户口本儿上的媳妇儿。

    老何家的事情是一本烂账，傻柱对何雨水坏过，也好过。

    何雨水感念哥哥养育自己长大，也背地里因为秦淮茹的事情，也没少坑哥。

    这些事情孰是孰非，犹如层层叠叠，陈年堆积的落叶，哪里还能分的分明？

    再说了，说破大天去，这不过是人老何家的家务事，外人没有置喙的余地。

    好不容易，

    老何家兄妹哭够了，情绪缓解一些。

    张奶奶从兜里掏出一个老银戒指递给何雨水：“丫头别嫌弃奶奶的东西……咱们家祖上本来就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你们这辈儿孩子又多……

    我手里是有几个物件，但还得给老大，老三，老四，老五，老六，……老十一他们也都留点儿……”

    一边说，一边心里暗忖都怪唐大妞，生那么多孩子干嘛啊？？？

    十一个重孙就得有十一个重孙媳妇儿，这家里头的东西哪够分？？

    也就是她还没有老到脑子不好使的地步，一番寻思后，只能把当年自家老头儿送的祖传的那对儿大银镯子拿出去，找老银匠给毁了，打成了二十个一模一样的戒指备用。

    怕事情南锣鼓巷的邻居们知道了笑话，她还专门跑到前门大街找的银匠。

    至于只有十一个重孙子为啥要打二十个戒指？？甭问，问就是她看小孙子张沈飞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以后保不齐能赶超他哥，所以戒指多多益善，省得再非二道功夫。

    “奶奶，您说哪儿去了？我不嫌弃。”何雨水红着眼接过来，把戒指戴在手指上。

    “这可是我们老张家祖传的银饰，我跟你小枣婶子也有。有了它你就是张家人了。好好保管。”唐大妞说道。

    “婶儿你放心，我会好好保存的。”何雨水笑得很甜。

    “怎么也没想到，老二倒是跑到老大前头去了。”张沈亮感叹，“要是当年平安没有去当兵的话，说不定现在也已经订婚，甚至结婚了。”

    要是动作再快点，他说不定都能当爷爷了！！

    “平安现在当兵在部队呢，他做的是保家卫国的大事儿！！！说什么婚事？？你这个当爹的怎么这么没有觉悟呢？？？”张奶奶用烟袋锅子敲敲桌子。

    “您看您，我就是随口一说，您就给我戴帽子。”张沈亮委屈巴巴。

    订婚的事情就算得了，该给的“祖传”首饰也给了，接下来张沈飞就打算说正事儿。

    “雨水，工作的事情，你哥哥跟你谈过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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