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股市不可能为你的皮大衣结账
我顺利结束7月棉花交易的时间比想象中更早,不久后收到一封珀西?托马斯的来信,他提出会面邀请。我立即给他回复说:我就在办公室里,随时欢迎你的到来。第二天他就来了。
长期以来,他一直是我的偶像。所有与种植或交易棉花相关的人都听说过他的大名。欧洲和美国这两个地方的人们都习惯向我引述珀西?托马斯的观点。我还能想起,一次,我在瑞士的度假胜地与一位开罗银行家交谈,他曾经和已经逝世的卡塞尔爵士(ErnestCassel)合伙在埃及种棉花。听说我要从纽约过来,立即问珀西?托马斯的事迹是否是真的。每到一定时间,他就会收集珀西?托马斯的市场报告,而且一定会读。
我始终觉得托马斯才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投机客,做自己的事业时能依赖科学的方法,既拥有梦想家的远见卓识,又拥有勇士的勇气,是一位消息非常灵通的思想家,对棉花交易的理论和实际操作十分熟悉。对于观念、理论,以及抽象的概念,他喜欢倾听,也长于谈论。他曾经做过很多年交易,赚过很多钱,也赔过很多钱,所以在棉花市场的实务与棉花交易者的心理方面懂得特别多。
之前,谢尔顿-托马斯公司已经是证券交易所会员公司,他是合伙人。自从这个公司破产之后,他就开始一个人交易。他取得的成就令人震惊,两年内就恢复曾经的辉煌。《太阳报》上曾经报道,他在财务方面迈入正轨之后,首先做的就是将欠款全部偿还,然后聘请一名专家帮他研究、裁决哪种方法更适合他的100万美元投资。这位专家考察房地产,研究了许多公司的报告,最后提出建议,希望他买进特拉华-哈得逊公司(Delaware&Hudson)的股票。
托马斯赔了几百万美元,然后重新找回曾经的辉煌,赢得很多个百万美元,却受到3月棉花交易的影响,重新回到一穷二白的地步。他刚见到我不久,便提议我们合伙操作。无论他获得什么信息,都会立即告诉我,之后才告诉大家。他说我天生适合一线交易,他自己却不具备这种能力,所以由我来负责这一块。
他的提议并没有打动我,原因有很多。我老实告诉他,觉得自己没能力驾驭双头马车,又不想学习这项本领。他坚持认为这种组合是最好的,最终,我直白地告诉他,说:“我不希望影响任何人的交易。”
我对他说:“假如我犯错,受到损害的只有我一个人,我可以立即付钱,不需要拖欠款项,也不用为意想不到的事情烦恼。这是最智慧、最实惠的交易方法,所以我希望一个人操作。和别的交易者拼智慧能给我带来快乐,我不认识这些人,也没有和他们交谈过,没向他们建议如何进行交易,从没指望与他们相遇,更没打算与他们相识。贩卖信息或利用信息并非我的赚钱方式,我的个人观点才是我的赚钱方式。假如我通过别的方式赚钱,就总觉得自己并没有盈利。我对你的提议不感兴趣,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方式为自己交易,才是我对这种游戏感兴趣的原因。”
他声称对我这种想法感到遗憾,劝我改变,说我不该拒绝他的计划。不过,我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接下来的交谈就比较愉快了。我对他说,相信他肯定能重拾曾经的辉煌,希望他同意我在财务上向他提供援助,我将为此感到荣幸。他说,他不想从我这里接受贷款。他希望了解一下我在7月棉花上是如何交易的,我便把自己如何开始交易、交易的数量、交易的价格和别的细节详细地告诉了他。我们又交谈了一会儿,然后他就离开了。
我在前面曾经告诉过你:投机客的敌人非常多,在这些人中,大多数可以顺利地潜入你的内部发起攻击。我回忆起自己犯过的许多过错,意识到,也许一个人具有创造性的心灵,一生都独立思考,但是依然有可能遭到能言善辩的人的进攻。我往往可以避免贪婪、恐惧和希望,普通的投机者常有的这些缺点。不过,我意识到自己还是一个很容易犯错的平常人。
不久前,我总结出一个经验:一个人很容易被人说服,不得不做与自己的判断和意愿相违背的事情。所以,必须在这个特殊时刻提高警惕。这件事发生在哈丁公司,我在那儿的房间如贵宾室一样,是公司为我个人配备的,所有人都无权在交易时间中前来打扰,除非事先得到允许。我不喜欢有人打扰。我做的交易很大,赚的钱非常多,可以享受很好的保护。
一天,在收盘之后,一个人对我说:“利维斯顿先生,上午好。”
我转过头,发现一个35岁左右的陌生人。他已经进来,但是不清楚是如何进来的。他应该和我有业务往来,所以才能通过层层关卡,但是我没说话。我看了看他,片刻后,他说:“我过来看你,是希望和你聊一聊华尔特?司各特。”于是他什么都不再说。
他是出售书籍的业务代表,并非能言善辩的人,魅力也不够大,对人的态度也不能让人感到非常高兴,不过他的确有自己的特点。我听他说话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当时不知道,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了一会儿,然后将钢笔递给我,又给我递来一份空白表格,请我在上面签字。这是一份合同,以500美元的价格将一套司各特作品买下。
签完字,我突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发现他已经将合同放在自己的口袋中。我没有放书的地方,也没有可以赠送的人,这套书对我一点儿用处都没有,虽然不想要,我却答应以500美元将它买下。
我已经习惯赔钱,所以思考时不会首先考虑犯了什么错误,而是考虑交易本身以及交易的原因。我的局限性和思考习惯最能引起我的好奇心。还有一个原因,我不希望犯同样的错误。一个人要原谅自己的错误,首先要利用错误为自己谋利。
我犯了错,赔了500美元,但是还不知道犯错的原因,只能看一看这个人,首先弄明白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敢用自己的性命担保,他一定在冲我笑,不过,那种笑是对我的了解,他好像能看透我的心。就算不解释,他一样能明白我的心思,所以不需要向他解释什么,也不需要任何准备,可以直接问他:“你可以从那500美元的订单中抽取多少佣金?”
他立刻摇了摇头,说:“抱歉,我不能做这种事情。”
我又一次问他道:“你能抽取多少钱?”
他说:“能抽取1/3,不过我不能做这种事情。”
“500美元抽取1/3,也就是166美元66美分。希望你把那张签过字的合同还给我,我可以向你支付200美元。”我把钱从口袋中取出来,以此表明我说的话是可信的。
他说:“我已经对你说过,我不能做这种事情。”
我问他道:“难道以前的客户都会向你提出这样的条件?”
他回答说:“不是。”
“那你怎么那么肯定我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你是这样的人,肯定会这么做,最优秀的输家让你成为最优秀的商人。我向你表示感谢,不过我真的不能做这种事情。”
“你不想赚比佣金更多的钱?为什么?请说出你的理由。”
他说:“不是这样的,我不希望工作只是为了得到佣金。”
“那你希望你工作的目的是什么?”
他回答道:“佣金和纪录。”
“什么纪录?”
“我的个人纪录。”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问我道:“难道你的工作目的仅仅是钱吗?”
我回答说:“没错。”
他摇了摇头,说:“不可能,不可能只是这样。钱不会给你带来充分的快乐。赚钱不可能是你工作的唯一目的,你到华尔街不只是因为这里更容易赚到钱。我们是同一种人,你的快乐来自别的方面。”
我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问他道:“你的快乐来自哪一方面?”
他坦诚地说:“我们都有自己的不足之处。”
“你的不足之处是什么?”
他回答道:“是虚荣心。”
我对他说:“你用10分钟时间,就顺利让我签字。如今我希望把它收回来,为此,我宁愿支付200美元。难道你的虚荣心还不能得到满足?”
他回答说:“不能,在华尔街,我们中的一大帮人奋斗了几个月都一无所获。那些人声称失败的原因是书本,或者是选择错了地方,因此公司希望我来向他们证明,失败的真正原因并非书本,也并非地方不对,而是他们的销售技巧不行。他们抽取25%的佣金。我在克利夫兰仅两星期就卖出82套。我来这儿的目的是向那些不愿意从业务代表那儿买书的人卖几套,同时把书卖给那些他们从来没有发现的人。所以他们同意支付给我1/3的佣金。”
“你如何把那一套卖给我的?我稀里糊涂的。”
他劝慰我说:“我还向摩根出售过一套。”
我说:“怎么可能!”
他没有愤怒,而是平静地说:“我真的向他出售过一套。”
“你向摩根出售一套司各特全集?难道那是一套最精致的版本?里面收纳了一些小说的真迹?”
他立刻把摩根签过字的合同展示给我,说:“这就是他签的合同。”也许,那并非摩根先生的亲笔,不过我当时一点儿都没怀疑。我自己签过字的合同就在他的口袋里呀。我很好奇,于是问他:“你怎么做到的?竟然没被图书馆管理员拦下。”
“我是在办公室找到他的,只发现了老先生一个人,没见什么图书馆管理员。”
我说:“这种解释无法让人信服。”所有人都清楚,两手空空进入摩根先生的私人办公室很难,比拿着一个如闹钟那样响的包裹进入白宫还要难得多。
他说:“的确如此。”
“那你是如何进入他的办公室的?”
他回答说:“我如何进入你的办公室的?”
我说:“你来解释吧!我一无所知。”
“我进入你办公室的方法与进入摩根办公室的方法没什么不同,只需要和负责拦截的门卫聊一聊。我让你签字的方法和让摩根签字的方法也没什么不同。你并没有签下购买那套书籍的合同,而是拿着我递给你的钢笔,按照我的话去做。他和你没什么不同,也是这样做的。”
大概过了3分钟,我充满疑惑地问他:“那果真是摩根签过字的合同?”
“肯定是!他从小就知道怎么签字。”
“这就是整个情况?”
他回答说:“没错,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所有秘密都告诉你了。我向你表示感谢,利维斯顿先生,再见。”他向外面走去。
我说:“请稍等,我要让你从我这儿赚走200美元,这样才公平。”我将35美元递给他。
他摇了摇头说:“不行,我不可以这样做,不过可以做另一件事。”他将合同从口袋中取出,撕成两半后递给我。
我取出200美元,递到他面前,他再次摇了摇头。
我说:“难道你不想要这个?”
“不想。”
“那为何把合同撕掉?”
“因为你似乎把我当成你自己,毫无怨言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说:“向你支付200美元是我心甘情愿的。”
“没错,不过,钱并不代表所有东西。”
他的话给我很大感触,我说:“没错,确实如你所说。你现在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吗?”
他说:“你应该是一个头脑灵活的人,果真希望帮助我?”
我对他说:“没错,果真如此,不过还要看你提出的是什么要求,我才能决定是否提供帮助。”
“把我带进哈丁先生的办公室,对他说,我要和他聊3分钟,接下来让我和他谈。”
我摇了摇头说:“我和他是关系很好的伙伴。”
那位书籍业务代表说:“他已经是一位50岁的证券经纪商。”
确实如他所说,因此,我把他带进哈丁的办公室。这位书籍业务代表再也没来找过我,我失去了他的消息。几个星期后的一天晚上,我在开往城中的第六街L线的火车上看到他。他非常客气,将帽子扬起来,我冲他点了点头,他走过来问:“利维斯顿先生,你还好吗?哈丁先生怎么样?”
“他非常好,你为何要这样问?”
我认为他的话里有什么秘密。
“那天,你把我带到他那儿,我将价值2000美元的书卖给了他。”
我说:“他从没和我谈过这件事情。”
“没错,他这种人怎么可能和你谈这件事?”
“什么类型的人不可能谈?”
“我说的是那种类型的人,他们知道犯错的危害,但是不会因此停止犯错。他们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没有任何人可以说服他。我孩子的学费、我太太愉快的心情,都是这种类型的人帮我支付的。利维斯顿先生,你给我提供了帮助。你着急向我支付200美元,我没有接受,那时,我已经预测到今天的结果。”
“假如哈丁先生没有签字怎么办?”
“我有十足的把握,知道他肯定会签字。他是哪个类型的人,我非常清楚。”
我追问道:“不错,不过,假如他什么都不买,你怎么办?”
“我会回过头向你推销一些东西。利维斯顿先生,再见,我准备去见市长。”火车快到公元站时,他站起身。
我说:“市长大人属于民主党,我希望你卖10套给他。”
他说:“我属于共和党人。”然后不慌不忙地下了车,似乎断定火车会等他,其实也确实如此。
这件事关系到一个很有名的人,所以我事无巨细地向你讲述。我不想买的东西,却在他的算计下买了。他是第一个让我做这种事情的人,原本以为不会出现第二个人,谁知还真有第二个人。任何时候都不要觉得这个世界上优秀的业务代表只有一个,也永远不要觉得可以不被自己的个性伤害。
我不想和珀西?托马斯合伙交易,态度坚决地拒绝了他的邀请,感到特别开心。他从我的办公室离开后,我肯定不会和他在交易时产生交集,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会和他相见。第二天,他发来一封信,感谢我自愿向他提供帮助,希望我去探望他;在回信中,我告诉他会去的。他再次发来一封信,所以我去看了他。
我和他的约见越来越频繁。听到他的声音,总觉得非常高兴。他了解很多事情,还可以把自己的知识风趣地表达出来。我觉得,在与我相识的这些人中,他的魅力是最大的。
我们谈论的事情非常多,他学识渊博,对各种事情的理解都令人震惊,天资聪颖的他做出的总结非常有意思。他的语言充满智慧,总能让人非常感动,口才又非常棒,任何人都比不上。许多人都责备珀西?托马斯,在很多方面,比如,说他不够诚恳。有时,我觉得他应该首先把自己说服,然后才能更容易地说服别人,丰富自己的谈话技巧。
针对市场上的问题,我们讨论得非常透彻。我对棉花没有信心,看不到一点儿利多的形势;他却信心很大,看多棉花。他列举出很多事实和数字,我原本应该对自己产生怀疑,但事实上并没有。这些资料没什么错误,我无力反驳,但是我不会因为这些资料对自己产生怀疑,因为我的信念来自自己的研究和判断。他不停地宣扬自己的信念,最终,我还是开始怀疑自己从产业报告和日报中获得的信息。这意味着我无法继续用个人眼光对市场做出判断。你无法劝说别人,让他放弃自己的信念,不过可以把他说得不知所措,这是一种更糟的情况,因为他无法自信、轻松地交易。
实话实说,我没被搞糊涂,却不再像以前那么冷静,也就是放弃了独立思考。我如何逐渐进入这种心理状态,直至后来给自己带来很大的危害,如今无法详细地向你讲述。我认为,他的数字非常精准,这给他很大的自信,他真正属于这些数字的主人。我的数字属于大家的,而不是我独有的,而且还不是很精准。他一遍又一遍地说,他有一万名联络员分布在美国南方的各个地方,都非常可靠,已经被多次证实。我最终变得与他一样,对各种情况进行研究,他把拿在手中的书放在我面前,我们两个人看同一本书的同一页。推理是他的专长,假如我承认他的事实,根据他的事实推导结论,必然跟他的结论一致。
他说过棉花的情况之后,我开始看空,还把持有的股票放空。我越来越认可他的事实和数字,开始担心之前的信息也许是错误的,影响了自己的市场头寸。有这样的想法却不回补,肯定不行。如果受到托马斯的影响,我觉察到自己的错误,将空头头寸回补之后,肯定要做多。这就是我的想法。你应该明白,我一生都在交易股票和商品,别的事情一概不做。在我看来,看空错误意味着做多正确,所以要买进。棕榈滩的一位老朋友这样说,席恩也曾经说:“你在下注之前一无所知。”我要证明自己对市场的判断是否正确。月末时,经纪商递来一份交易清单,可以在这上面看到证据。
我开始买进棉花,不久后就买进大概6万包,这个数字是往日正常操作的数量。在我的一生中,这一次操作最无知,不过是玩上别人的游戏,没有坚守自己的观察和推断,也没有背离。很明显,这种无知的操作不会停止。我对市场一点儿都不看好,却在这种情况下买进,这并不是依据自己的经验逐渐买进。听信别人的观点,交易方法是错误的,最后导致赔钱。
市场波动超出了我的判断。对市场的判断确定时,我始终不会觉得担忧或不耐烦。市场的波动不同于托马斯判断正确时应有的情况。我第一步走错,反复出现错误,被弄得稀里糊涂的。我听信别人的建议,不仅不甘愿赔钱,还全力支撑市场。我的性格丝毫不适合这种操作方式,交易原则和理论也不适合这种操作方式。还是一个孩子时,在证券公司中交易就已经比现在有头脑,现在却已经迷失,变成另外一个人,像是托马斯的分身。
我在棉花和小麦方面都大量做多,交易小麦时取得很好的成绩,因此声名远播。我的交易太不明智了,买进的棉花大概有15万包。我要说的是,就是在这时,我意识到身体哪里出了问题。这样说的目的是陈述事实,而非为自己的无知交易找一个借口。记得自己当时就去贝肖尔海岸(BayShore)度过了一段短暂的假期。
在那儿,我稍作思考,发现自己投机的数额过大。我一般不会害怕,却突然有些紧张,计划减少手中的头寸,于是把棉花和小麦卖掉。
我熟知游戏的规则,从事股票和商品投机长达12年到14年不久,竟然还是犯错,真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我竟然力挺带来损失的棉花,抛弃带来利益的小麦。这种做法真是无知到极点,心里告诉自己说这是托马斯的交易,不是我的交易,希望以此减轻过错。没有几个错误的投机行为比想办法摊平亏损的操作更笨。后来,我在交易棉花时充分验证了这个道理。你习惯把赔本的交易卖掉,保留能赚钱的交易,这种做法很聪明。于我而言这个道理很明显,也很熟悉,如今依然怀疑,搞不懂为何当初做这种截然相反的事情。
所以,我将小麦卖掉,故意减少在小麦上赚到的钱。结果卖掉后,小麦的价格每蒲式耳增长20美分。假如我把小麦留下,可以赚大概800万美元。可是我却买进更多棉花以保住赔钱的头寸。
我能清晰地记得,我每天都要买进棉花,持有更多棉花。你觉得我为何要买进棉花?我的目的是预防价格下滑。还有哪种行为比这种更愚蠢?我不停地投钱,额度越来越大,大到最终只能赔钱。对此,我的经纪商一点儿都不理解,我的朋友们也搞不懂,直到如今他们也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假如这笔交易产生不同的结果,我肯定可以取得很大成功。别人警告过我很多次,不要太重视托马斯做出的分析。我对这些警告不以为然,为了预防棉花价格下滑,不停地买进棉花,以至于跑到英国的利物浦买进棉花。我突然清醒时,发觉买进的棉花已经达到44万包,后悔不迭,于是将所有头寸卖出。
我在其他股票和商品交易中获得的利润几乎赔光。没认识充满智慧的朋友托马斯之前,我的资产达千百万美元;如今虽然没有走投无路,但是仅剩几十万美元,差距非常大。不只愚蠢,我竟然放弃从经验中获得的成功方法。
从这次教训中我总结出一个宝贵的经验,即自己在毫无道理的情况下依然有可能做出非常愚蠢的交易。几百万美元的损失让我学会一个道理:聪颖过人、魅力非凡、口才很好的人也许能动摇我,这是交易者的又一个劲敌。我一直认为,假如我只损耗100万美元,学到教训的代价就还不算特别大。命运女神不会经常把学费的多少交给你支配,她对你非常严厉,向你递交账单,明白你不得不支付任何金额的费用。我明白自己也许会做出非常笨的事情后,终结了这种突发事件,把托马斯踢出我的生活。
我遇到的情况是:损失了9/10的本钱,在凭借运气和头脑赚到几百万美元,成为百万富翁后,不到一年就形势大转,赔得一干二净。我将两艘游艇卖掉,生活状况比以前差很多。
这种打击还没结束。命运之神开始找我的麻烦:我得了病,急需20万美元的现金。这笔钱在几个月前是小意思,如今却成了我破财后仅剩下的钱中的一大半。我只剩下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交出这些钱。但是从哪儿拿呢?这成了一个问题。假如我从经纪商那里把这笔钱拿走,留作交易的保证金就所剩无几,所以我始终不肯这么做。我要比以前更充分地利用交易的保证金,这样才能迅速赚几百万美元。只能从股市中赢得这笔钱了,这是唯一的方法。
你可以想象一下,作为顾客,假如你对一般证券经纪商足够了解,就会支持我的观点,希望你的账单由股市支付,这在华尔街是一个非常多见的亏损原因。固守这种想法将导致你血本无归。
的确是这种情况,在一个冬天,哈丁公司来了一群自以为水平很高的人,他们用3万或4万美元购买一件大衣,竟然没有一个人能活着把这件大衣穿在身上。具体的情况是,有一个非常有名气的场内交易员,去证券交易所时,他身穿镶有海獭皮的大衣。后来他每年领取象征性的工资,只有1美元,因此在世界上很有名气。这件大衣在皮毛价格上涨前只值1万美元。哈丁公司中有一个人,名叫纪安,他计划购买一件镶有俄国黑貂皮的大衣,后来在纽约上城发现一件,价值1万美元。
公司里的另一个人不支持他,告诉他说:“这价格高得离谱。”
纪安非常高兴,坦诚地说:“不贵,只相当于一周的工资,难道你们有谁真诚地希望送我一件?我会向你们公司中的这位大好人表示感谢。谁愿意发表赠礼演讲吗?没有这样的人吧?我要让股市为我支付这件皮大衣的费用。”
老板艾德?哈丁问:“要买一件貂皮大衣?你为何要这样做?”
纪安把腰杆挺直,一脸严肃地说:“因为皮大衣和我的身份特别配。”
墨菲问:“你拿什么支付大衣的费用?”在证券公司中,墨菲最喜欢探听明牌。
纪安很清楚,墨菲想要的不过是明牌罢了,于是回答说:“依靠一笔短期的明智投资。”
墨菲的确是这样的人,他问:“那你计划买进哪一只股票?”
“老朋友,你猜得不对,这一次我什么股票都不买,反而要放空5000股美国钢铁,这只股票最起码能下跌10点,不过我只想稳赚2.5点。难道这还不够保守吗?”
墨菲十分急切地问:“有关这只股票,你是否听到什么消息?”他个头很高,十分苗条,头发黑黑的,皮肤黄黄的。他担心错过大盘中的任何变化,所以一直坚持不吃午饭。
他转过头,对哈丁说:“我听说,那件大衣是我计划购买的东西中最适合我的一件衣服。艾德,我的老兄,今天请替我卖出5000股美国钢铁公司的普通股,以市场价格卖出就行。”
纪安的确可以被称作一名重量级赌客,一位赌注非常大的作手,他总是保持微笑,以此告诉人们他的意志非常坚定。他将5000股美国钢铁放空,立即抬高这只股票的价格。他吹嘘时简直是个大笨蛋,不过很有智慧,在亏损1点半时停损回补后,他告诉公司的人说,纽约不适合穿皮大衣,因为这里比较暖和,要不然别人会因为他穿危害健康的皮大衣而嘲笑他,觉得他太虚荣。不久后,有一个人买进一些联合太平洋铁路的股票,希望从里面把皮大衣的钱赚出来。他亏损1.8万美元,说道:“貂皮大衣不适合那些谦虚又聪明的人当成内衣穿在里面,只适合女性穿在外面。”
这件事过后,许多人希望说服市场为自己支付购买貂皮大衣的钱。一天,我说:“我计划买下这件大衣,防止这家证券公司倒闭。”他们一致认为我不应该这样做,而应该让市场帮我买想要的皮大衣。不过哈丁非常支持我,当天下午,我找到皮毛商人购买这件衣服,竟然被告知一位芝加哥人一星期前已经把它买走。
这仅是一个例子。华尔街上那些希望股市为他的汽车、首饰、游艇和油画付款的人,最终都赔钱。投资者希望股市出钱购买生日礼物,却遭到股市的拒绝,这种拒绝的金额完全够我盖一座巨大的医院。我觉得,规劝市场变成慈善家小仙女的幻想,其实是华尔街所有扫把星中最繁忙、最常见的一个。
这个扫把星如每一个扫把星一样,有它存在的道理。一个人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市场为他的突然需要埋单?能做的只有保持希望,赌自己的运气。对基本形势进行研究,用获得的合理信念或意见明智地投机,远不如他现在担负的风险大。他的目标是立刻得到回报,不希望等待,希望市场立刻对他有利。他自视过高,觉得自己只是下了一个机会均等的赌注,计划赶快逃脱。比如,他希望在赚2点时以2点的跌幅停损。他自以为下的赌注成败概率各占一半,这种思想是错误的。我很清楚,在这场交易中,许多人亏损几千美元,市场在高峰期,出现小幅度回档时的买进更是这样。这种交易方法不可能正确。
这是我的救命稻草,也是我从事股票作手以来最笨的一次行动。我在这次行动中惨遭失败。做过棉花交易后,我只剩下一点钱,如今这些也已经失去。这种交易给我带来更大的损害,我的交易不停止,就会一直赔钱。我信心坚定,觉得自己肯定能从股市中赚钱,却意外地发现我所有的资金赔得一干二净。主要的经纪商和其他经纪公司都成为我的债主,这些公司没有强迫我拿出充足的保证金,允许我继续交易。从此之后,我一直欠债,数额非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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