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没长嘴便错错错
“婠漓”被气得牙齿打战:“你说什么?!”
被捆在地上的毕止是个不怕死的,他努力抬起头来,嗤笑道:“你这人倒是大方,一面说她是你一人的妻子,一面又令她二择其一。我看啊,多一人也不多,不如一起都带回去,咱们三个共侍她一人如何?”
一直强撑的“井旷”心态终于崩了,他抬手便凝出了一根冰锥,冲着他的灵台击去:“找死!”
“闭嘴!”倒是与“婠漓”异口同声。
谁知,毕止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趁他出手时双目凝神,借由性命之危逼出了自身的潜能。
倏然之间,他的眼中燃起了熊熊之火,灵台处灼热非常,一团火焰自其中喷涌而出,细看竟然是一只展翼之鸟的形状,大张其喙,仿佛要发出尖啸。
火鸟与冰锥直撞在一起,热汽弥漫。
毕止身上的冰索也一并融化了,他翻身跃起,顺势将“婠漓”拉到了自己身后,并抛出一件法宝将她牢牢护住,然后还不忘地上躺着的那位“难兄难弟”,顺手也将他的禁制解除。
“风烆”如蒙大赦,但从地上爬起来时因为身体僵硬、腿脚发麻而又跌了一脚,幸而“井旷”对此并不在意,任由他去了。
说起来“风烆”也是倒霉,方才因为丢了“婠漓”,“井旷”迁怒于他,捆着他奔来的这一路上也根本不会顾及他的感受,以至于令他挨冻受寒,在石壁上磕碰擦撞,遍体鳞伤之下叫苦不迭。
如今他得以脱困,原本应该加入毕止一方,共抗“井旷”,但他一向耍滑惯了,此时不愿揽祸上身,干脆就冲到了“婠漓”身旁,借护她之名,打算来个两不相帮。
在他思维中,“井旷”固然是仇人,但这只大风也不是什么好鸟。“婠漓”幼年被掳走之事他亦有所耳闻。如今看来,这是遇到了老朋友,至于这位朋友是不是好朋友,此时情势不明,他哪边的队都不站。
“你本为火鸟,却妖气缠身,可施控水术,可见是走了邪路。如今你祭出火术,倒是罩上了一层正气,可堪与我一战了。”
“井旷”不紧不慢说出这句话,似是对他的态度有所改观。
至于他与“婠漓”的误会,一个两个都不问,一个两个也都不说,俱是没长嘴的,便只能一直这样错下去了。
毕止无丝毫俱意,他要战,那便战。
“在下有翼族叛逆,毕止。”
“鲲鹏,井旷。”
那一战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禹疆率领的天兵早便到了,却并未近前,只远远观战。禹疆更是惜才一般地仔细打量,盘算着之后将这二人一同收归麾下才好。
期间他命人去详查了这只大风的底细。很多细节经过推敲补全,终于明白他是如何成了有翼族叛逆,又如何走上这条邪路以至于浑身妖气。
“倒是个痴情种。”禹疆评断道,他吩咐左右:“请凤族出面,来劝一劝这位桀骜不驯的勇士。”
一个时辰后,凤族阙翎长老应召而来,对禹疆致歉:“二殿下,我族君上正守护少主破壳,不得分//身,特命老臣前来,向殿下致歉。”
禹疆倒也通情理,闻言笑道:“原来是凤族大喜,如此倒是我不合时宜,焉能劳动长老致歉。”
阙翎长老知道这位准太子殿下向来心口如一,他嘴上如此客气,便真未往心里去,也是松了一口气,躬身道:“殿下若有所用,尽管吩咐,老臣不才,愿为殿下分忧!”
禹疆也不跟他客气,径直道:“近来水族幽冥二海之事,想必长老有所耳闻。我知凤族与鲲鹏一族因海空之王的封号素有不睦,此番请凤族出马,并非有心置喙前尘旧事,只是想请凤族襄助,看一看里面那只大风,是否可将其从歧途上召回。”
此事不过举手之劳,阙翎长老应了,仔细瞧了一瞧,道:“回殿下,这只大风招数冗杂,老臣观其力量,应是汲取了外族之能,且此能超越了他本身的修为,两方力量撕扯,方致其误入歧途。”
禹疆点头,以阙翎长老的阅历,这股力量来源为何,倒是不必点破,他们心知肚明。
场中一番搏斗已至高潮,二人斗了个平分秋色,不知是否因为“婠漓”与“风烆”就在洞中,两方为不伤害无辜,都未尽全力。
但毕止心知今日终不可善了,他已经闻到了凤凰那令人厌恶的羽毛味儿。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些凤族的嘴脸,他曾为自己归属于有翼族而深以为耻,若非性命攸关,出身难以更易,很多时候,他简直想将自己身上这满身的翎羽剥光,斩除羽翼,从此与有翼一族薪尽火灭,永无瓜葛。
所以他才走上了一条完全不同的修行路,靠着窃来的力量苦修控水术,以期有朝一日荣耀加身,能够堂堂正正地来到朝思暮念的那个人身边。
没想到,这一日来得竟然这样早,早到他还未及准备好。
不,不是太早,应是太迟了。眼前这人说她是他的妻子,身后那人应是这几日她心心念念想要求救的那位。她的生命中已然出现了这样两个男人,而在她的记忆之中,自己不过是幼年时带来惊惧和伤害,是她驱之不散的梦魇。
平生第一次,他为自己蹉跎了太多时光而懊悔。
但一想到那些雪莲,他以此为她固本培元,近日来她的气色倒是好了不少,算是这些时日以来,他对那个愚蠢的瑶池仙子虚与委蛇的最好结果了。
今日之后,他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再见到她了吧。
想再看她一眼的愿望强烈到他在此生死关头分了神,鏖战之中分毫必争,他已失去了胜算。
见他露出了如此大的破绽,“井旷”自然不会错过,如今他深陷情障,嫉妒心作祟,见他如此维护“婠漓”,心中已经给他宣判了十恶不赦之罪,理智已渐渐被吞噬殆尽,眼里心里皆是恨,此时也顾不得误伤不误伤了,誓要一举将他击毙,方雪心头之怒。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风烆”早便想扯着“婠漓”离开此处避险,但“婠漓”坚持不走,时至今日,她已对“井旷”失望至极,便愈发不能坐视一个诚心待她的人惨遭毒手。
她对“风烆”道:“你帮我解开灵力的封禁。”
“风烆”太过了解她,不必多言便知她意欲何为,迟疑着问道:“你确定?”
“婠漓”瞪了他一眼:“从小到大你一直婆婆妈妈,别多言,照做就是!”
“风烆”被她“欺压”惯了,闻言也不再纠结,施法解开了她的灵力。
在获得力量的那一刻,“婠漓”丝毫未曾迟疑,凝冰为剑,以凌厉之势,悍然切入了战局,且奋勇当先,一举冲到了毕止之前,直面“井旷”。
若是认真说来,她的武力本不堪一提,不过是幼年那次劫持事件后,曾奋发炼过一阵子,可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实在吃不了苦,便将学过的那些大半都还给了师傅。
其后幽海血难却令她不得不成长,咬着牙重拾旧艺,泼洒的血与汗一样多。可惜时日尚短,面对一般的敌人或可自保,而对上“井旷”这种刀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那点点功夫根本不够看。
——这也是她在再度对上毕止之后,挣扎皆是徒劳,轻易便被人家裹挟走了的根本原因——
明知必败,却定要出手,她不是鲁莽,而是面对灭族的仇人所生出的一种孤勇。
“井旷”到底还念及旧情,见她冲在正前,手中要祭出的一招“怒水激云”被他顿在了手中。
洞外观战的禹疆眉毛一挑,他作壁上观许久,就是为了控制战局不至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原本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但“怒水激云”此等招数被强行中断,必会反噬施法者本身。
其实他早已捏了法诀在手,打定主意不会让“井旷”把这昆仑山轰出个窟窿,如今当事人骤然变招,他情急之下来不及阻拦,只对阙翎长老吼了一句:“拦住他们!”然后便飞身而出,瞬行至“井旷”面前,将反噬之力硬生生为他抗下了一半。
阙翎长老原以为自己今日不过是个说客,如今情势陡转,文的不够还得来的武的,顿时有苦说不出,只得撸了袖子出手,将毕止和那位幽海公主拦了下来。
谁知那只不知好歹的大风还不领情,反手又朝他攻了过来。
阙翎长老黑着脸,两下将他制住,按在地上摩擦,转而又对“婠漓”道:“去去去!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学什么拼命!”然后又对缩在石柱后的“风烆”吼了一声:“你出来!这女娃要晕过去了。”
“风烆”和毕止闻言皆是一惊,然后便看到“婠漓”果然神色恍惚,两眼一黑便向后倒去,手中的冰剑“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一个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她的身后,扶住了已经失去了知觉的“婠漓”。
不是“风烆”,那个懦夫反应不及,亦不是被制的牢牢的毕止。
所以,这个想也不想便扑过来,连自己深受重伤都不顾的人是谁,不做第二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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