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突生变故 “情面?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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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面?哼!”
江悍眼神有些[yin]冷,县令怎么可能讲情面,此举不过是[bi]他尽快下决心尽快舍了谢顺这个心腹,用他的[xing]命,让那韩盈满意罢了!
可江悍偏不愿随了他的意。
谢顺是捅了大篓子,可既然还是自己的心腹,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体的,县令一施压就保不住,这看起来也太露怯了些,指不定有人就觉着他软弱可欺,甚至,连心腹看他恐怕也会寒心。
此举绝不可为。
不过,韩盈的怒火的确需要平息,毕竟生意还是要做的,方丘这鸟不拉屎的地儿好不容易有条能生钱的道,可不能轻易放弃,那个亭长和去查的人怎么说来着?
对方杀了两个游侠,抢了马就跑了,现场只有打斗的痕迹?似乎只是去的两个游侠高喊过他的名字……
将信息从自己大脑中过了一遍的江悍,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微笑。
如此说来,他倒是真有一个不错的‘处理’给对方,比如——
送她一颗对家的人头。
方丘游侠团体那么多,冒充他栽赃陷害的也不是不可能,他这样的身份和他的手下,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蠢贼行径?肯定是对家干的!
至于那两个女医……
他又不知道这两人怎么失踪的,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不过韩医曹你要是心急,我也不是不能帮着找一找嘛。
反正那韩盈又不可能在方丘县多待,到时候弄点带血的碎布片,谎称是被丘上的野兽吃了,把她给糊弄走了就行。
江悍打定主意,心情极好的吩咐手下布置了下去。
不得不说,江悍此人是真的心态极强,能装,而且是真的狠。
他在韩盈到来的当天,就准备好了一颗仇家的人头,并将两个游侠打的遍体鳞伤,直至承认是自己认为荣朔包裹里有什么贵重物品,所以才去抢劫,结果被对方反杀,为了活命才高喊他的名字恐吓对方。
‘处理’准备好了,还得请人过目不是?所以江悍将这些全送到了县狱里,然后在吏目告知他韩盈去拜访县令的时候,直接派人去请。
彼时的韩盈正在和县令致歉。
都在一个官场上,[shu]人圈子内部,有个面子上过去的[shu]人,总比有个记恨自己的敌人强,谁知道对方何时何地突然转运,会不会先走到自己头上?面子还是得做一下嘛。
方丘县令对韩盈的感官也很复杂。
他最早听到的是韩盈虽是女子,却医术极高,还能带着农人大量种植药材,原本只是试探[xing]的询问对方能不能支援个女医过来,没想到对方毫不犹豫的一[kou]气送来五个女医和那么多药材,大方的让人吃惊。
紧接着,他又听去县城上计吏说,韩盈政绩极高,颇受郡守喜爱,特地给她加高了年俸——比他这个的年俸县令还要高!
面对这种薪酬倒挂的情况,方丘县令是有些许不满的,可听过对方于人[kou]之上的功劳,又觉着如此有能力之人,也应当得这份嘉奖。
可惜韩盈此人离他太远,两人也没什么[jiao]际,方丘县令就算是想要借着常宜与对方结[jiao],受限于[jiao]通不便,最后也只能作罢。
没想到,正当方丘县令打算放弃的时候,对方一封耻高气昂的斥责信和后续常宜的进言,直接让他有了能与对方继续结[jiao]的机会。
而方丘县令这次结[jiao]的心思,远比之前更加强烈。
会医术,这只是基础的安身本事,能用医术生财,就是摸到了能享富的阶梯,再进一步,生的财能惠及大众,让所有人都沾点光,那就是有能之人,结合着能拜宛安县令为师,能让郡守刮目相看的[jiao]际手段,那绝对是个人物。
若韩盈是个男人,那他极有可能在郡里有个一席之地,运气好的话,做到郡守,甚至前去长安也不是不可能,偏偏韩盈身为女子,那她的未来必然要打个骨折,努努力,过个几年接替她老师班做个县令,在过十年二十年的升到郡里,有个一官半职的,一生也就差不多了。
其实这样的升迁速度,若是放在别人,或者说方丘县令自己身上,肯定是要捂着嘴笑的——毕竟这世上一辈子在职位上不得寸进的人官吏多了去了,他自己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了快十年!
不过,这种事情放在韩盈身上还是挺不公平的,可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多了去了,她哪能排的上号?能靠着给众人治病生财往上升,已经不错了,升不快,那实在是没办法。
只是如今,方丘县令看到了韩盈在治病生财之外的本事。
斗争。
这才是在官场晋升的关键!
做官是条窄道,越往上人越少,只有会斗,会争的人才有可能升,而韩盈不仅会,她还有更加[jing]妙的斗争谋略。
阳谋[yin]谋一样不缺,看着只诛首恶,实际上是能将方丘肆虐的游侠儿消掉一半以上,对于那些生乱游侠头领来说,这是极为狠毒的绝户计。
而对于方丘县令来说,这是政绩,对平民们来说,是[ri]子终于安稳,不再丢[ji]少狗,而对底层的游侠来说,[ri]后能稳定的吃饭,不会两天一小饿,三天一大饿,时时刻刻愁明天在吃什么,如何不美哉?
有这样的斗争的能力,就算韩盈身为女子,前路也不会太差。
下了此判定的方丘县令对韩盈那叫一个热情,信件冒犯?这怎么算冒犯呢?分明是用计的权宜之法,来来来,我们再赶紧多讨论一下药材生意绿肥农药以及怎么弄死江悍的事情。
韩盈没有拒绝。
她时间门紧迫,没办法在方丘县多呆,大范围上有怎么对付江悍的办法,但在执行上就开始露怯了,手头其实没有能用的人,非写那封让方丘县令生气、害的常宜额头被砸了个[kou]子的信,其原因便是,在她现有信息下,县令是最适合对付江悍的人。
他和江悍有职权上的冲突,相处近十年之久,知道对方势力大小和范围,自己能坐稳县令实力也不会差,又能直接被自己威胁……这些基础,使他能在韩盈给出一个大致方向后,轻而易举的具体实施出来。
而这点,方丘县令在说的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江悍求财心切,方丘上你想要的药种再多,恐怕也过不了两千斤,顶多分个一万钱,虽说来回半个月就能赚怎么多的确不少,可这怎么也是运送十万钱的巨款,路上没十多个人护着,别想安全的带回来。”
方丘县令好似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县里究竟有多么不安全,他端起来陶碗,喝了[kou]降噪去火的金银花茶,继续道:
“这些人中,他怎么都得出一半,这就得七八个,还得有个心腹带着,否则……呵,总之,让他们出工,钱总得给够,如此一来,能落到手里的算不上多少,拿来养人也不够。江悍肯定不满,可我这边咬死了不再多分,那他必然会换个办法,再从药材上多捞钱。”
“是向那些能够采药的农夫下手吧。”顺着对方的思路,韩盈说道:
“江悍不会出面,却可以指使心腹,丘上和县城隔了四十多里,这一走,短时间门便回不来,如此,江悍身边防守肯定空虚,抓捕起来便更加容易,而且——”
说道这儿,韩盈的眼神有些晦暗:
“他手下这般欺凌农户,杀之以平民怨,想来后续也不会有游侠儿喊什么‘义’来为之复仇了。”
“正是。”方丘县令捋了捋胡须,笑眯眯的继续说道:“还能将[ri]后不再继续收这药的事情推到他们身上。”
韩盈回了一个默契的浅笑。
汉代,山川鱼泽都属于皇室所有,归属于皇帝的私库,方丘县的丘自然也是山的一部分,山和山上长的药材从现有法律上属于少府管辖,他们是绝对不能拿来做[jiao]易的,这也是为什么方丘县令没有表现出多少贪婪,还会允许江悍一个民间力量参与公对公的[jiao]易中。
因为这场‘丘上药材的生意’,其实就是场为江悍设的局。
不过大型公对公侵占皇室产业的生意不能做,不代表药材不能采,宛安县冬季生活的取暖物中,就有一部分来源于归属于皇室的林木,树叶和枯枝都任由普通农人取用,一方面减少这些东西堆积过多引起林火,另一方面还能缓解民众用火不足的问题,算是两全其美。
而方丘县也可以做些类似的事情,只要别太过分,归属于少府的税官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
当然,在这个时代,大家其实都做的比较过分,而税官头上的上司隔太远,自己又还得在本地混,那还是继续装瞎比较好。
这也是为何沈时、江悍都没有怀疑这场生意能不能做的原因,至于常宜,她对韩盈滤镜太深了,说什么都信。
“这局能成,多亏了有文县令您这样有能的人在啊。”
对自己有利的人,韩盈从不吝啬夸奖和高帽:“可惜我不能在方丘县多呆,见到此人被捕之景,只能先提前祝文县令能除恶正法,[ri]后荣升高官了。”
好话人人爱听,文县令嘴角按耐不住的扬了上去,脸上更是止不住的喜[se],不过话中还是带上了几分客套:
“哪里哪里,这事儿是你在出谋划策,我不过是跟着沾了点光而已,韩医曹放心,常宜那边我会安排好的。”
送自己这么大一个政绩还不求回报,方丘县令怎么都得有点表示,他道:
“至于被绑架的女医……江悍此人除狠辣之外,行事还极为谨慎,明[ri]见他,恐怕不会将女医带来。”
提起来齐锦,韩盈就有些沉默,她叹息一声,道:
“还望县令继续向他施压,我这边也会让他探听到齐锦是医属副使的徒弟,以此增加身价,防止他直接杀人。”
有利用价值,那齐锦就还有被留活[kou]的可能,只要他们动作够快,早点杀了江悍,那就可以用免罪来诱惑江悍的手下,让他们把齐锦送回来,只是这些,都建立在一个可能上。
齐锦还活着。
可惜他们谁都没有江悍身边的暗探,现今既然要装着不知,那更不能对江悍的手下下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尽力去救。
方丘县令对韩盈这么在意一个女医[xing]命,心里其实是有些不以为意的,好在她没有为了对方影响大局,他也就没说什么——对方重情对他来说还不一定是坏事呢。
“韩医曹放心。”这么想着,方丘县令打起来包票:
“无论是向江悍讨要女医,还是江悍死后宣扬带人赎罪之事,本县令都会放在心上。”
韩盈放了一点心,不过没放太多,光靠方丘县令肯定不够,这种时候绝不能只依靠对方这一条道,常宜那边也得动作起来,她带来的十一个游侠能留下七个,除了保护,更多就是为了去乡下找人,等江悍一死就能够行动。
正当她想着要如何再和常宜嘱咐的时候,一个小吏突然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他来不及顾忌尊卑,直接喊道:
“县令,您快去衙狱看看吧,出大事儿了,那江悍带着人头和两个浑身是伤的人过来,分明是要闹事儿啊!”
闻言,方丘县令的脸[se]有些难看。
“这应该是冲我来的。”韩盈不消多想就能明白江悍是什么意思,她看了眼这个小吏,道:
“不如一起去看看?”
方丘县令有些犹豫,他可不觉着江悍搞这一出只是针对韩盈,这更像是冲着自己来的示威,而如此血淋淋的景象,给韩盈一个女,不,她能做到医曹,怎么可能连这点胆识都没有?就算是被吓到,那也正好麻痹江悍。
这么想着,他应道:“好。”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衙狱,此地除了狱吏,也就只有狱掾在场,众人的脸[se]都不算多好看,都是一副极为忌惮的神[se]。
韩盈先是看了眼久闻盛名的江悍,对方不是她想的那种和庆候差不多的八尺大汉,他身高可能只有一米七左右,五官普通,肤[se]偏黑,胡须修剪的极端,似乎扔到人群中就会被埋没似的。
如此普通的人,和对方的凶名着实有些不匹配。
但当韩盈的目光向后移去,看到安几上那颗仍在滴血的人头,以及地上躺着两个剥去上衣,[luo].露躯体上满是伤痕,青青紫紫,被鞭棍[chou]打的部位已经皮开[rou]绽,干涸血[ye]混合着泥土板结在身上,趴在地上仍止不住呻/吟的游侠,而这个面目平平的男人,还是一副无事发生模样的站在中间,就开始有些后背发凉了。
“是我错了,我真的不该抢医属的包裹……”
地上躺着的人还在求饶,而造成这一切的江悍却是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在看到韩盈之后,他才做出几分怒意,说道:
“这就是宛安县的韩医曹吧?之前信使被袭的事情是个误会,这几个贼子打着我的名声去偷窃,着实可恨,如今人已带到,还请韩医曹海涵。”
杀人,动用私刑,还大大咧咧的摆在县衙内,就这么直接向她‘道歉’,这江悍可真是个——
疯子!
看着对方不善的目光,韩盈突然理解了对方为何能够维持‘统治’数十年之久。
这是有理智的暴力恐吓,他没有当面实施,规避自己被缉拿的风险,又用死人和地上两人的惨状,[bi]退所有人反抗的勇气。
身处群体,人便是懦弱的乌合之众,无人敢于出头,只会祈祷这样的下场,千万别落到自己头上。
如此,便真的随了他的意。
死不瞑目的头颅无神的看向门[kou],不知道是从头上,还是从两个游侠身上传来的血腥味,都令韩盈有些反胃,她是全科医生,解剖院是她亲手建立的,开膛破肚比这还要恶心的也不是没见过,想要压下这点生理反应也不算多难,只是韩盈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顺势将它放大,声音有些不稳的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某是过来为县令讨个说法。”
倒打一耙的江悍听着对方有些变声的语气,再看对方明显握紧了的拳头,心中冷哼。
既然不是他江老虎做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认错?必须是过来找茬才对嘛,倒是这韩盈如此年纪,看到这般景象没被吓得当场腿软,还真是个人物,有他年轻时候七分的样子,可惜,就是太年轻了,还不够老练。
“此事不过是场误会,韩医曹不知事情全貌就来辱骂县令,岂不是太过分了些?”
去他的分忧!
方丘县令脸[se]更加难看了,江悍杀人还动用私刑,还将人扔到衙狱,摆明了挑衅他和官府的威严,而此刻提及信,哪里是为他分忧,分明继续加深他和韩盈的矛盾!要是两人没有私下这些谋划,此刻指不定要撕成什么样呢。
不过,正好可以让对方以为他们两人不合。
“够了!你们两个过来,把这两个犯人拖下去!姜狱掾,你先去忙别的事情。”
这么想着,方丘县令像是面子挂不住似的驱赶着众人,待狱吏将这两人抬走,狱掾拿着人头离开,他狠狠的瞪了江悍一眼,这才对着韩盈说道:
“此事韩医曹着实过分,我是得要个说法。”
“这……”韩盈同样是一秒如戏,她拧起来眉头,不满的反驳道:
“分明是方丘吏治太差,不过两月便出了信使被劫,女医失踪两家大事,这样的地方,让常宜怎么呆的下去?还不如辞官回宛安呢!”
江悍想借此事让韩盈低头,但绝不能让对方直接撂挑子不干,那可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到时候县令又得找他麻烦,不清楚对方到底是少年心[xing]还是以退为进,他只能后退道:
“韩盈曹此言差矣,县职已经上报,岂有说辞就辞之理?不过方丘游侠贼子的确极多,若常医曹不嫌弃,[ri]后我江悍再出些人手再护着就是了。”
“不用。”韩盈一脸我信不过你们方丘所有人的表情:“宛安有常宜[shu]悉的游侠,我已经带来了。”
这话让江悍怔了一下,转头想起对方来的时间门,嗯,不信任也正常,不过几个游侠而已,能翻多大[lang]来?
江悍没将这件小事儿放在眼里,而另一边,方丘县令轻声咳了一下,道:
“此事本县令算是受了无妄之灾,不过误会既然解开,就不再谈论此事,韩医曹你时间门急,这样,我们还是说说你想当面商议的药材之事吧。”
他们三个人之间门,从明面上看,都与另外两人有所冲突,但在钱上,那县令肯定要和江悍站到一处抬高药价,而韩盈肯定不能允许,便想尽办法砍价,不是威胁县令,就是拉拢江悍,亦或者反驳江悍,再向县令降低要求。
只是明面上看,她做的事儿更加理亏,时间门上又急,还需要江悍和县令寻人,最后只能接受每斤药材提价五钱,而后还当场写了契书,一式三份,并签了名字。
威慑了县令,多分了药材钱,还又从韩盈得了寻人钱的江悍心情大好,他叫来谢顺,让他去丘边的村子从农夫手中征抢一部分药材,又让魏敬带人准备车马,参与运输,而后乐滋滋的在家喝起来酒。
韩盈是宛安县医曹,又不能在此多待,如今契书已签,她明[ri]就得走,这点时间门怎么能够找人呢?他再拖一拖,拖个十天半个月的,药材收集好了,出发卖钱了,在慢慢告诉常宜人已经死于野兽之[kou],此事差不多也就过去了。
想着自己未来每年都能有半个月轻松到手两三万钱的收益,江悍心中就有些得意,饱暖思[yin]/[yu],放松下来的他又想起来媚那个侍女的侧脸,随即便高声喊道:
“媚!进来服侍我!”
屋外,一个只有六七岁,正在用麻布清理的小女婢顿时打了个激凌,她不敢发出声音,只能扯住媚的衣角,又用手指了指对方腰间,而后疯狂的摇头。
媚面容很是平静,她从小女婢手中扯回自己的衣角,而后在小女婢滚落泪水的视线中,毫不犹豫的推门走了进去。
江悍不知危险即将来临,他看着低垂着头,看起来甚是乖顺的女子,笑着道:
“过来为我斟酒!”
媚慢慢的走了过去,为他斟酒。
对方黏腻又恶心的眼神从脸逐渐滑到胸[kou],而后继续往下,清楚男人行径的媚强忍着,一杯一杯的为他斟酒,希望他能喝的更醉一些。
看着侍女姣好的面容与身材,江悍不知不觉间也的确饮下了大量的酒水,酒[jing]放大着人的[yu]/望,他先是摸上了媚的手,而后是脸,胸脯,最后直接将人扯到了自己的怀中。
正当他心猿意马,准备进行更加负距离的[jiao]流时,温顺的不能再温顺的媚,猛的从自己腰间[chou]出一把匕首就往他的腹中刺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江悍的大脑发生了一瞬间门的短路,好在十几年的游侠生涯,让他积累了大量的战斗经验,身体本能向后躲避、手腿并用的想将身上的女人推开踹走。
只是,还是有些晚了。
从江悍对她有那种恶心目光时,发觉自己机会来的媚就时常苦练如何一击必中,刚刚冲着对方腹部的那一刺,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又快又准又狠,怎么可能让对方躲开?
江悍避无可避,只能努力侧身,让对方刺来的匕首避开要害,并顺手拿起来身边的铜香炉,顶着眩晕,使足劲儿,一下又一下的向对方的头砸了上去。
屋外的小女婢听着动静,她捂住嘴,躲到角落里,眼泪止不住的流,好一会儿,屋内终于安静下来,而没过多久,屋内又传来一声怒吼——
“这个贱人!她居然在匕首上涂了金汁!”
看清楚匕首并非锃光瓦亮,而是裹了一层黑褐[se]物体的江悍,直至伸手摸上去的时候,才发现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在无边的恶心外,江悍心中生出了几分恐惧,接触这样秽物的伤[kou],不仅极难愈合,还极大可能生出其它疫病,直至不治身亡!
这个贱人!
江悍恨不得再从此女的身上踩上两脚,可他侧腹还[cha]着匕首,刚才一番搏斗更是耗尽了他的力气,着实没办法再动,他只能喊来外面的老仆,让对方赶紧去医属请女医过来医治。
只有医属的女医才能保住自己的[xing]命了!
过来的老仆扯过想要往屋里冲的小女婢,狠狠的拧了她一把,让她冷静下来,示意她不可轻举妄动,而后又退出去外院找人。
江悍对待下人过于苛责,他[chun]秋鼎盛时,无人敢忤逆他,但这种危机时刻,想让他死的行为就开始表露出来,老仆当着江悍的面跑的飞快,可一消失在江悍的视线范围内,直接放缓了脚步,能有多慢走多慢。
伤[kou]还在流血,江悍不敢拔掉匕首,生怕流血速度更快,他头晕眩的厉害,也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直至急促的脚步闯过来,方才打起来[jing]神,只是待他看清楚对方的面孔,原本惊喜的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
怎么会是牟先!
牟先还不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他脸上满是焦急,看着屋内的大门开着,急匆匆的喊道:
“大哥坏了,我们都被常宜骗了,我亲自去看了茅厕,她倒的粪对不上,分明是两个人拉的!”
喊完,同时也冲进房间门里的牟先,顿时就被江悍染血的腹部,以及榻上凹陷下去的女尸给震惊说不出话来。
而江悍只觉着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这是做了什么孽,要被女人算计,被女人杀,最后还因为粪这种污秽之物而死?
还不如给他一个痛快!
“去叫人,让仆人回来!”
江悍强打起来[jing]神,他暂且分不出到底有多少人在算计他,但常宜、韩盈、以至于县令都不再值得信任,糟糕的是,他把谢顺派回了乡下,还带走不少手下,身边也就剩下十多个人,这太危险了,绝不能让那群贱人知道自己现在受伤!
牟先闻言,先在院外随手抓了个正在洗衣的仆妇,让她赶紧去传[kou]信。
老仆这才找到男仆细细吩咐,听闻仆妇让他不在继续请医生,实在是有些惊讶,待他跟着仆妇回来,方才看到江悍已经开始指挥着牟先给他拔匕首。
游侠好勇斗狠,受伤也在所难免,活得久的,都会一些伤[kou]处理的办法,牟先将匕首拔了出来,又用烧红的铜棍烫在伤[kou]处止血,而后又拿干净的麻布将其缠上,这才敢擦去头上的冷汗。
一番折腾下来,江悍差点没要掉半条命,他昏昏沉沉的,十分想要睡去,但在[bi]命危机下,还是强打起来[jing]神,对着牟先说道:
“这是针对你我的计谋,她们想要我死,我死了,牟先你也活不了了!”
一个游侠团伙中的首领和核心成员向来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牟先不怀疑江悍话中的真假,他心中惶恐,赶紧问道:
“这怎么办?我是不是要把谢顺魏敬赶紧叫来?”
“太晚了,叫不过来,更何况县里那么多吏目兵卒,这么大动作,她们反应过来,提前围杀,我们这还不够三十人的游侠能有什么用?”
此刻的江悍恨极了媚和看到美[se]把持不住的自己,如果没有受伤,那他根本不会这么被动,就算是留在城内也没什么,但此刻伤势如此之重,他行动不便,很有可能在危机时来临时被手下抛弃,再者,那匕首上的金汁对他来说是更大的危机,必须要找有医术的女医看着,幸好,他手里不是还有一个齐锦么?
“我们得去乡下找谢顺,地方大,有兄弟们在,还有齐锦给我治伤,有人抓还能去丘上躲一躲。”
牟先也不想和整体官府对上,此刻江悍给出这样的对策,自然疯狂的点头:
“好,大哥我们现在就走?”
“今天不行。”
浑身无力江悍此刻连路都走不了,他怎会在这种时候暴露自己的虚弱?
“韩婴等人恐怕正在监视于我,我只要稍微露出弱点,就会被她们扑上来撕咬,这样做,恐怕还没有出城门,就要被缉拿了!”
说道这里,江悍用力过猛,一下子牵连了腹部的伤[kou],他停住,缓了片刻,又道:
“那韩婴、常宜联合县令想要杀我,不分化了这三人,我等就算是在乡下,又能安稳多少时[ri]?真要是开始通缉,有的是游侠想要拿着我等的人头向县令谄媚!”
“这……”牟先清楚,这种事情还真会发生,躲藏久了,依附他们的手下也会有很大的可能反叛,共富贵而不可共患难说的就是他们,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难道只能等死不成?
“大哥可还有什么好办法?”
江悍眼中满是[yin]冷:“很简单,韩婴明[ri]不是要走么?杀了她,让这药材生意再也做不成,看那县令上哪儿调动人来杀我!”:,m.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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