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苏桃好心援手,方芳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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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管会出什么事,都是他们自己家人咎由自取。我可跟你们几个说好了,不许掺和别人家的家事,特别是姓方的一家。你看他们家两个儿子闷不吭声的,都不是个好东西。”周胜男再强调说:“挨了这么些年打也不想着向党和村部求救,我看就是心甘情愿挨打的。千千万万不许去掺和,都听见没?”
这话与其说是给他们仨听的,倒不如是给苏桃听的。苏桃就是个热心肠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荒山把受伤的张大哥救回家。张大哥知恩图报,给了他家机会替他们伸冤。可并不是每个人都跟张大哥一样,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说不准还会以怨报德。
被亲娘老子敲打过,苏桃悻悻地说:“你当我会是冲到别人家里大喊不许家暴的傻子吗?清官难断家务事,我跟他们家方芳还有过节,脑子进水才去帮她嫂子。再说方芳自己就是个女人家,怎么忍心看着她亲娘嫂子们挨打?”
“就是自私冷血。我开始不了解她,现在也算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就是个自私冷血善妒狠毒的蛇蝎女人,吴辉能跟她结婚真是有‘福气’。”林赋归就事说事。
王林芝瞥了苏桃一眼,说:“你当他是个什么好东西。”
“得了得了,别说别人家的事了。先让小林复习吧。”周胜男担心王林芝嘴巴没把门的,把苏桃曾经爱恋吴辉的事情捅出去,影响小两[kou]之间的感情。她不知道的是林赋归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心里翻来覆去把吴辉扎了千百次的小人。
苏桃心中五味杂陈,后来干脆甩甩脑袋瓜,决定不要再想别人家的事,专心帮林赋归备考。
第一天林赋归到养殖场去签报名信,苏桃死活要跟着一起。她想买养殖场卖的大红肠。林赋归买东西心粗不会挑,她打算跟这一起去买一根回去给家里换换[kou]味。
家里逢年过节也会灌些香肠,吃起来总比外头‘加料’的缺了点味。
林赋归如今身子好了不少,骑着自行车载着苏桃往养殖场去。十多里路,骑了半个小时到了。
养殖场的面积很大,外头围着高高的围墙。门[kou]有穿着制服的保安守着,老神在在地看报纸喝茶。
“咱们村李书记什么时候像他一样会摆谱,咱们村可就发达咯。”林赋归从自行车下来,俩人一起往门房走去。
“喂喂喂,干什么的!这是你们随便都能进来的地方?!”门卫大爷把杯子放下,从窗户里伸出一根带着‘禁止通行’标志的杆子,警惕地看着他们。
“大爷,你好啊,我们是来签报名信的,准备参加后天的养殖员笔试。”苏桃乐呵呵地跟门卫大爷打招呼。
门卫大爷把鼻梁上的眼镜往下扒拉了点,斜眼看着他俩一副朴实的装扮,撇撇嘴说:“真当这里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地方。赶紧在这里把家庭住址、办事事项、联系人都登记上。”
苏桃刚要拿笔,门卫大叔看了她一眼说:“无关人员禁止入内,自行车不能骑到场区里。谁知道会有什么病啊毒啊带进去,这可是场里要求的。”
苏桃把笔往林赋归手边一扔,她本来就没打算进去,听到门卫大叔话里话外瞧不起人的样子,真是憋气。
她担心自己冲动之下给林赋归添麻烦,就走到一边气鼓鼓的看着他们。
就在这时,一名骑着最新款双飞燕自行车的小青年过来,鼻梁上戴着新[chao]的墨镜。他身后有位打扮新[chao]的姑娘搂着他的腰,两人都没下自行车,就见门卫大爷笑呵呵地小跑过去替他把大门推开,还巴结似地说:“慢点啊,前面的路有碎石子儿。”
苏桃一见更来气,原来这个登记表不是人人都要登记的,是这个老家伙见人下菜碟用的?
“凭什么他俩不要登记,直接把自行车骑进去了?就不怕有什么病啊毒啊污染场区?”苏桃走到门卫大爷面前理论,门卫大爷压根不理她,像是苏桃不配跟他说话般。
苏桃这一下更来气的,林赋归闷不吭声地把登记表递给门卫大爷,门卫大爷看了眼他的名字:“林赋归?听起来挺耳[shu]的,是不是市集上专门喜欢举报人的那个苏家的?我记得他们家人过来闹过两次想要买生猪,嘿嘿,我连门都没让他们进去。”
既然知道他们是市集苏家的,他一定听说林赋归是苏家的上门女婿。偏这个老家伙不做人,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下问:“怎么他们都姓苏,你姓林啊?你是不是还得叫人家爹娘公公婆婆啊?哈哈哈,我活这么打把年级都没见过这样有趣儿的事,一个大男人连脸都不要就要嫁人,你说说这是个什么世道啊。”
林赋归也没生气,跟他说:“你既然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应该明白我们家人最喜欢举报人了。特别是像钱副主任身在其位,不尽其责。尸位素餐、滥竽充数的。非但在职位上不给老百姓行便利,反而不务正业、捧高踩低的这号人,我是一告一个准儿。前几天我刚从法院回来把钱副主任的小叔子告完,这次正好闲的没事,还没下个让我举报的目标呢,反正大家都知道,我家上面有人。我也不怕闹事,谁要是招惹我绝对没有好下场。”
“可不就是么。”苏桃反应过来林赋归这是在敲打老家伙,也跟着说:“还想着成天在桌子前面一坐,遇到个瞧不起的就冷嘲热讽。没人的时候翘着腿喝点茶。这样神仙般的[ri]子,说不定哪天得罪了谁再也干不下去咯。”
“哎哟,你看看你看看,俩个小年轻的说话嘴这么重。我不也是为了你们好么,要是场里的猪病了都得从外面来人身上排查,你们要是不怕担责任,就骑车进去,我是管不了你们了。”
“本来你也不是警察同志,凭什么要管我们。”苏桃冷笑着看着这位没事找事的糟老头子,果然坏得很。
苏桃原本没打算进去,被门卫大爷为难了一下,还必须得进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高端地方用的上这样惹人厌的职工。
也多亏他们据理力争,进去后又骑了十多分钟才到办公楼。再一看,楼外面停了好几辆自行车。看来那个臭老头就只是为难了他们。别人自行车进这里都畅通无阻。
办公楼就是个层的小砖房,夏季的藤蔓渐渐用枝头爬满一面墙。
楼前面的梧桐树枝叶茂盛,风一吹唰啦啦地响着。
原本应该是一副宁静、安逸、混吃等死的好地方,被举报后一反从前的悠闲做派,墙上刷着崭新的标语:头可断、血可流,誓死不低革命头!
林赋归与苏桃停好自行车,正巧看到刚才的双飞燕。再一抬头,看到楼梯[kou]也刷着新标语:少说空话、多做工作,扎扎实实、埋头苦干。
苏桃往墙上指了指吐槽道:“看来他们也只是刷着当摆设的。”
让他们意外的是,这里人还不少。刚才骑双飞燕的男女外,还有四个人蹲在楼梯[kou]。
“这位兄弟,请问报名表签字是在这边么?”林赋归客气地问。
没想到他问的这个人像是聋子,当做没听到他的话,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往林赋归这边弹。
林赋归赶紧拉着苏桃往边上躲,苏桃‘哎’了一声,恶心地说:“你这人干什么呢?怎么一点卫生部讲。”
蹲在地上挖耳洞的人噗呲一笑,站起来皮笑[rou]不笑地说:“我怎么没见过你们俩啊?不是职工子弟怎么也能进来了?”
骑着双飞燕过来的男青年伸手搂着边上男同志的脖子,嬉笑着说:“八成是进来跟咱们一起考试的。不然门[kou]的老大爷是不会放他们进来的,我说的是不是啊兄弟?”
原来这些人都是养殖场员工的子弟。怪不得都是相互[shu]悉的样子。只是这里的气氛比较微妙,他们相互[shu]悉却相互不搭理,像是冤家们聚头一样。
“欸,我说话怎么不理我啊。”双飞燕男青年觉得无聊,想要找些乐子。见到林赋归与苏桃两张生面孔一下来了劲儿说:“你们怎么能参加子弟考试?难不成你们谁的爹也是养殖场的工人?”
这位双飞燕男青年看起来穿的不普通,应该是某位小领导的子弟。他轻轻在苏桃身上一扫,眼神不由得凝视在苏桃身上,哪怕苏桃板着脸看着他,也让他觉得貌美非常。他说话不经大脑,直截了当地说:“泥腿子们还真是了不起啊,不但能进场跟咱们一起考试,还能弄个貌美如花的大闺女陪着,啧啧,哎哟——”
双飞燕男青年吃着碗里惦着锅里,不但被苏桃狠狠地剜了一眼,又被他带来的女青年使劲往脚背上跺了一脚。他单脚蹦了半天,好不容易缓过来,就听林赋归冷冰冰地说:“她是我媳妇,还请你说话注意点影响。”
苏桃已经习惯在外头做林赋归的媳妇,闻言乖巧地往林赋归身边靠了靠,抬头瞪着双飞燕男青年。
“我说什么了啊,我是在赞美咱们劳动人民素养越来越高,逐渐跟城镇居民相提并论了。”双飞燕男青年大大咧咧地说:“不过我好奇你俩到底识不识字啊,我可是初中毕业的。那边还有上到高一的。听说农村都不主张学习文化,你们别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有劳你费心了。”林赋归拉着苏桃走到一边不愿意跟这个大傻子多话。这人说话不中听,也不知道时故意这样说的还是就是这么个讨人厌的[xing]格。
他们一起蹲在这里等着一楼办公室的人上班。就一门之隔,里面喝着茶水有说有笑的。门外这些准备参加笔试的几个人,一个个在背风的地方蹲的脚酸。
林赋归从解放包里取出两张废报纸,端端正正地放在花坛上让苏桃先休息。他自己抓紧时间拿着书记背。
双飞燕看他会认字,又屁颠颠地跑过来蹲下身从下往上看林赋归书上的封面:“《生猪病例图解》?你这看的也太深奥了吧。这些东西根本不会考,你只要把前天发的习题集里面的题做[shu]就行了。”
苏桃一下瞪大眼睛,率先堵在双飞燕前面说:“你从哪里弄来的习题集,为什么我们没有?”
她凶巴巴地站在双飞燕面前还得昂着头看着对方,一点威胁感没有。林赋归看不下去把她拉到身后说:“能问问习题集是在哪里购买的?”
林赋归清楚看到双飞燕身后几个无所事事地男青年站起来,有的人甚至心急地跟双飞燕喊道:“这是咱们子弟的福利,别他妈到处给人送人情!这些人都是竞争对手你懂不懂!”
他们不喊倒还行,一喊双飞燕更嘚瑟了,他就是叛逆。
“还用得着买么?”他从夹克衫内兜里掏出一本卷成筒的书递给林赋归说:“别太感谢哥,哥就是传说~”
他身后几个人一拥而上想要从林赋归手里将习题集抢过去,双飞燕把自行车一横,自己跨坐在自行车上说:“你们可得了吧,公平竞争懂不懂?现在场里就在抓规矩,明知道有习题集划分了考试范围不给其他人就是有失公允。”
“失个屁公允!”有人被他气急了,骂道:“一百多号子弟只有两个名额,还特么向外界招聘考试。这几天光是过来签字的就有上百个了,要是你个个都给了习题集,他们考试跟咱们一样全都会了,咱们子弟还有什么优势啊!”
“那一样都拿着习题集备考,怎么你们就没信心考过去?是不是非得把小抄抄到手上才成啊?”苏桃挡在林赋归前面让他把习题集揣好,讽刺对面一帮人说:“你们从小就在养殖场附近长大,家里人都是这里的员工,耳濡目染也该比外面的人知道的多,更何况早就知道自己会到养殖场工作,为什么不先把文化知识学习好?要是学习好了还怕什么外面人跟你们子弟竞争?我看啊,你们这帮人根本不是真心为了国家建设,也不是为了老百姓都吃上猪[rou]而参加工作,只不过是想弄到一个铁饭碗,混吃等死而已!”
“说得好!”
苏桃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打开。里面一个气度非凡的中年男人拍着手,笑起来非常赵忠祥。
“陆场长...”双飞燕见到这位中年男子也不嘚瑟了,溜溜地从车座上下来,冲着他说道:“早知道您在里面我们这些兄弟也不能巴巴地在外头等了一中午。您看现在都有蚊子出来了,我胳膊上被叮了好几个大包。”
陆场长和颜悦[se]地跟双飞燕说:“你呀也别给我岔开话题了。我看刚才那位同志的话说的就很有道理。现在咱们场里正在抓工作作风和工作态度,你们这帮人从小在养殖场里上蹿下跳的,相当于是养殖场把你们抚育长大的,居然对待养殖场的态度还不如一个姑娘家。我这样说不是小瞧你,诶,你怎么称呼啊?”
苏桃见到领导,乖巧又伶俐地站的直溜溜地,她听到问话清脆地说:“我叫苏桃,陪我家人一起过来签字的。”
“这是你...哥哥?”陆场长的眼神透过眼镜片落在苏桃与林赋归俩人身上,淡淡地扫了一眼。
苏桃警钟大作,她连忙走到林赋归身边挽着他的胳膊说:“我俩刚结婚一个月。”
陆场长点点头,笑着说:“怪不得看你们俩还不太[shu]的样子,呵呵呵呵。”
苏桃:“......”这话咋个意思?
林赋归这时及时圆场道:“我[xing]格内向,有时候过于腼腆。正好想要在参加工作的时候锻炼自己的[xing]格。”
“原来如此啊。”陆场长又点点头,忽然又笑起来说:“你要是过来工作可能[xing]格上还能再内向点,毕竟我家的猪娃娃们都不会说话啊,哈哈,你没地方锻炼啊。”
苏桃和林赋归被他冷到了。
签完字,陆场长站在外头正在教训那几个子弟,他教训人还是一副乐呵呵的面孔,只是说出来的话不让人那么愉快了:“你们这本习题集考试根本就不会考。知识太浅显,没什么太大可取之处。而且都是陈年的旧知识,咱们场里的养殖手段都是经历过改革创新的,这本书已经落伍了。学了也白学,考试不但不能给你们加分,反而会让你们减分。”
他说完,乐悠悠地欣赏了一圈小年轻们石化住的表情,不急不缓地说:“但是你们当中有一位同志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这本可能会对你们造成竞争的习题集分享给同样参加笔试的同志,这种[jing]神值得赞扬。我宣布,在后天的笔试上优先给这位同志加五分。”
苏桃和林赋归俩人本来在一边看热闹,听到双飞燕因此被加分了,一下惊到了。
苏桃悄悄地拉着林赋归的袖子说:“里外里得好处的...”
林赋归往拉扯衣袖的手上看了眼,心里琢磨这会不会是陆场长跟双飞燕俩人当着他们的面唱了个双簧。就等着他过来演一出加分戏让大家都心服[kou]服。
听到双飞燕被加分,那些刺头似的子弟们一个个也没话说。只能撒气地把当着宝贝的习题集往地上一扔,狠狠地踹上几脚!
林赋归想了想还是将习题集放到车筐里,淡然地跟苏桃说:“先带你去买大红肠,然后回家。”
养殖场外面有两间门市房专门卖猪[rou]制品。这些价格不高,只收[rou]票。不像苏桃家的猪[rou]摊现在光收现金就行。他们收[rou]票主要是想改善吃不起[rou]的百姓的生活品质,[rou]票加上比市场价低分之一的价格就能买到一斤猪[rou],还是相当划算的。
就是每个月家庭分到的[rou]票并不多,每人每个月是四两[rou]、一两油。由于食用油不足,大家都希望能买大肥[rou]回去炼些荤油吃。
纵然□□过去十年,但我国目前经济还处于困难时期。市场上各类商品紧缺,家家户户都掰着手指头过[ri]子。苏桃一家要不是占着职业优势,吃[rou]也会很紧张。
而当下苏桃一家人吃[rou]不用票,平[ri]也是在村子里换成其他的米面布票来用。今天苏桃要买大红肠,特意带了斤的[rou]票,就为了给她解解馋。
她本是不想带这么多来,奈何林赋归也惯着她,从周胜男手里接过[rou]票骑车就把她载了过来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
此刻站在柜台前,她感觉还挺新颖的。往常都是别人在她面前买[rou],她在别人面前买[rou]还是头一遭。
也许卖货员都是经过场里的耳提面命,对来到门市里购买[rou]品的顾客一个个都是笑脸相迎。
苏桃在里面逛了逛,发现里面不光卖有猪[rou]、还有少量的卤菜、香肠等一些半成品。
这一下吸引了苏桃的目光,她在家里做过几次卤菜都得到大家的称赞。实际上她也很想尝尝外头卤菜的味道,她光是吃自己家的东西早就吃腻味了。
林赋归往卖卤菜的柜台上看了一眼,摇摇头跟苏桃说:“我看他们做得大猪蹄子,感觉都没你做得烂糊。这种东西就要入[kou]即化才好。”
“有些人就喜欢吃劲道的[kou]味。”苏桃往柜台上面挑了养殖场出名的大红肠,想了想又把这里卖的卤菜每样买了一份。
林赋归平时对苏桃没啥怨言的,可今天还是看不下去,小声嘀咕说:“买这么多卤菜干什么,咱们家你卤的比外头好吃多了。我是不愿意吃外面的东西,不卫生还不合[kou]味。”
“你知道个啥。”苏桃眼见瞒不住了,就跟林赋归[jiao]代说:“多余的摊位已经退租了。我跟我爹商量了一下还没跟大家说,我把他的摊位租下来卖卤菜。”
林赋归心里惦记的全是苏桃这个人,听到她这样说,又看到她一[kou]气买下这么多卤菜,当即明白她得意思说:“咋地,你不打算杀猪改当厨子了?”
苏桃瞪了他一眼,无奈地说:“大哥一哥其实跟咱们都分家了,我也不能老靠着他们过[ri]子吧。等你上了班,我也得自己琢磨点买卖做。我跟爹说了,每个月我就跟他们杀两回猪,然后把猪内脏和下水全给我,我来做卤菜卖。”
林赋归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么绽放着漂亮[se]彩的闺女怎么就一门心思想去杀猪呢。
“你...你要不然可以做点烘焙,卖点面包、蛋糕之类的。咱大嫂不是白面王者么,可以让她教你怎么做面食。虽然也不轻松,但我觉得比你跑去杀猪强多了。”林赋归无法想象苏桃拿着杀猪刀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样子,他会做噩梦的...
苏桃[xing]格就是倔强的,认准了一个方向死钻牛角尖。她不认同林赋归的看法说道:“我两个嫂子偶尔还去屠宰场帮忙杀猪呢,怎么我就不行了。你要是这样说,岂不是把我跟方芳那类人好吃懒做的人归成一类。你这样说我可不高兴了。”
“诶诶,你别不高兴。我也是想着你能喜欢干净点的工作。”林赋归不想她在血堆里赚钱,又奈何不了她,只说:“你要是想做卤菜,那你弄得那些内脏和下水怎么收拾?你要自力更生这些东西还用得着嫂子们整理吗?”
他这样说也为了让苏桃知难而退,谁知更让苏桃燃起斗志,她倔强地说:“别人能做的我也能做的。凭什么我就得比嫂子们娇贵。她们比我大得多,从小到大就顾着我,现在我也成家了,可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觉得收到她们的好处是理所当然的。”
“是是是,你说的有道理。”林赋归叹[kou]气顺着苏桃说。
他俩一路往回走一路商量着,最后决定等林赋归笔试完了之后,帮着苏桃一起先把卤菜摊子支棱起来。
“到时候我再卤点土豆、藕片、[ji]脖、[ji]胗、鸭肠、[ji]蛋之类的,等到以后做起来,就不怕没有猪[rou]赚不到钱,全家一起喝西北风了。”苏桃总算说出内心的想法,原来还是那句不愿意把[ji]蛋放在同个篮子里。
林赋归被她所感染,也说道:“那我争取早[ri]在养殖场里有一席之地,以后不许再有人欺负咱们家,故意给咱们家高价生猪,不许养殖场有理由不卖生猪给咱们家。做一个对咱们家有用处的女婿。”
“小伙子很有前途啊。”苏桃激动地往林赋归后背拍了一下,林赋归脚蹬子差点踩秃噜了。
他们从水泥大道沿路往回走,走到村里于大夫门[kou],林赋归停下自行车跟苏桃说:“咱家的膏药贴用完了,咱娘说让咱们带点回去。”
苏桃没反应过来林赋归不知不觉间的称呼从‘你娘’慢慢地变成了‘咱娘’,她从后座蹦下车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买。”
林赋归时时刻刻想要跟苏桃粘在一起,没听她的话,闷头把自行车停好跟在苏桃后面进到于大夫的小诊所。
说是小诊所,实际上就是于大夫自己家的北屋。
他家间房,一间是爹娘住着,一间他跟他媳妇住,另外一间用来做诊所。专门给李家村人看个头晕脑热。
“求求你了,再赊给我点消炎药吧,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你是想把我[bi]死在你面前吗?!”
苏桃一进门就听到有个女人哀求的声音,她向后看了眼林赋归,见他跟了上来心里莫名安心许多。
林赋归走到她前面掀开门帘,看到一个女人耷拉着肩膀佝偻着身子不断地跟于大夫鞠躬。刚才哀求的话语就是她说的。
“赵梅...”苏桃张大嘴,不敢相信平[ri]里木着脸的女人此刻能悄无声息的哭的如此痛苦。她似乎真如她自己所说的走投无路,见到苏桃出现,她也不管不顾地想要冲上去给于大夫磕头。就为了给秦一华讨要点药。
“你们可帮我作证啊,我一个手指头都没碰到她。”于大夫被她弄得手足无措,惊惶地往桌子后面躲去。边躲他还边说道:“你隔差五就要往我这里赊药,从去年到今年已经欠了我五十多块钱了。我也是要生活的啊,我不是党员也没有那么高的觉悟,我只想看病赚钱养活我的老子娘。我上次看你可怜给了你一包药,已经两个月也没见你给我钱。现在又说不舒服想要找我拿药,我是绝对不会白给你的。”
苏桃想起今天林赋归在荒山上遇到采止血药的赵梅,现在再看到她在诊所里这样,心里明白这是秦一华状况严重了,光是吃[cao]药已经控制不住了。
赵梅还是死死咬着牙光说要赊药,也不说明白秦一华生死未卜,于大夫不给她赊药也是于情于理。所谓救急不救穷就是这个意思。
“她要的药多少钱我给了。”苏桃从兜里掏出用铜版纸折成的钱包,掏出一张大团结说:“够不够?”
于大夫知道她跟方芳关系不怎么样,这位还是方芳的嫂子。他犹豫着说:“你也不必这样,其实也不是钱的事,就是她欠我太多医药费,我不想再当冤大头。”
苏桃知道于大夫不清楚秦一华的状况,走上前把大团结塞到于大夫手里跟他说:“不然你就给她开消炎针吧,效果能好些。”
“哎,咱们村的人还是就数你们家人心肠最好。得了,这张大票肯定够了。我这就去给她开药。”于大夫无奈极了,转身跟赵梅说:“你看看人家苏桃,再看看你家小姑子,回去跟你家小姑子说说没事别老找人家的茬了。这就是以德报怨,你懂不?一天到晚哪来那么多闲工夫到处招惹是非。”
赵梅哪里懂这些道理,麻木的眼神往苏桃这边看了一眼。林赋归拉来两个小凳子,他跟苏桃一人一个坐下等着于大夫配药。
空闲时候,苏桃把箩筐里的习题集掏出来,随手翻了几页说:“我咋觉得那个陆场长诓咱们呢,这里面的东西看起来都是要考的,我看那些子弟们都把这些当做答案在背。”
林赋归接过习题集皱皱眉跟苏桃说:“反正就一本里面就这些题,我今天看一边也就记住了。他们既然都当答案背了,我也背背看,万一这里面的东西真是答案呢。”
赵梅蜷缩着身子动了动,往林赋归手上的习题集上飞快地瞥了一眼,随后又垂下头不做声。
苏桃想着林赋归最近复习的也差不多了,尽人事听天命呗。就跟林赋归俩人一个人读题一个人解答。一来一去还挺乐呵的。
“你记[xing]真好啊,咱俩一起看书我记得都没你快。”林赋归感叹道:“早知道就让你去考试了,保准拿个满分。”
苏桃不大好意思地用手背蹭了蹭脸颊,感觉脸颊微微发烫,她连忙推却道:“我也就即时记忆,等到咱们回家你再问我这些问题我未必能答的出来。”
“这样已经不算即时记忆吧,我看就是金鱼记忆,哈哈哈。”林赋归畅快地笑着说:“回家也就十来分钟的路,你最多是比金鱼强点的鱼。”
苏桃还没听过有什么鱼的记忆能比金鱼强一点,她好奇地问:“到底什么鱼不是七秒的记忆啊,你快告诉我,下次别人再问我记[xing]怎么样,我也好说些。”
林赋归简单地迈了个关子,见苏桃真心想知道,就压低声音说:“美人鱼呀~”
要不要这么[rou]麻啊!!
苏桃被他腻得后脑勺发麻,忍无可忍在他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下,嘴巴里骂着:“你再取笑我,回家我就不给你饭吃。”
林赋归在苏家可不是当初刚嫁过来的模样,他已经摸清楚苏家上下都是好心肠,不会刻意地去饿着谁、冻着谁。非要评价就是家风良好,人心淳朴。苏桃对他的威胁实际上就是玩笑话,他故意做出一副受气包的样子委屈巴巴地说:“你是咱们家当家的,你说不给我就不吃...”
苏桃被他逗的不行,前仰后合地憋不住笑。然而她没注意到的是一直在墙角等候的赵梅,[yin]恻恻瞥过来的眼神。
苏桃的生活是赵梅想象不到的滋润,在他们一进屋,赵梅就闻到箩筐里混杂的各种[rou]类香气。再仔细看苏桃这些[ri]子面如桃花,笑意盈盈的模样,肚子里忍不住往外冒酸水。
于大夫把兑好的针剂递给赵梅又确认道:“真不需要我上门帮你们打?”
赵梅哪里敢上他上门去看秦一华,她偷摸跑出来给秦一华弄药就已经忤逆了家中一老和丈夫,要是再被他们知道花钱请了大夫,止不住自己也会挨上一顿毒打。
她小心翼翼地把针剂揣在身上,听于大夫[jiao]代了注意事项后招呼都没打,狼狈地冲出诊所往家里跑去。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林赋归问于大夫。
于大夫也不过是个赤脚医生,最近还在苦苦考着职业证书,根本没心情去免费替谁诊断。他往外看了眼消失的妇女背影不以为意地说:“我把膏药给你们配好了,还是按照上次你拿来的方子配的。”
苏桃和林赋归回去后也没把今天遇到赵梅的事当做一回事。
等到笔试考试这一天,天还没亮,王林芝就来到老屋里准备给林赋归做顿营养餐。就连一向遇事不慌不忙的周胜男同志也起来把[ji]鸭喂了省的它们吵着还在休息的林赋归。
苏桃打着哈欠起来,诧异地发现林赋归已经不见踪影,再一问原来人家早就去参加笔试去了。
“说你没心没肺,你还真是没心没肺,也不看看现在几点钟了,小林出门都两个小时你才起来。”周胜男恨铁不成钢地说:“昨天不还跟我们信誓旦旦地说要送小林笔试么,你个死丫头跟你爹一样说出来的话都是胡咧咧,让人当不得真!”
苏桃最近很明显感觉到周胜男逐渐偏袒起林赋归,刚开始她还以为是因为身份原因让家里人多少对林赋归有些照顾,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有了林赋归的对比,把她一身臭毛病都显现出来了,让周胜男对林赋归又多了好感。
苏桃也不知道林赋归刷妇女们的好感度已经刷出经验了,往李家村出去走走,但凡遇到个老娘们提起林赋归没有一个不称赞的。都说苏家运气好,娶的上门女婿比亲儿子都会来事。
苏中华与苏卫国也听过这样的说法,知道不是林赋归的意思,他能够好生照料家里跟乡亲们维持好关系对他们而言是件省心的事,都没说计较什么亲儿子不亲儿子的。
[ri]子一长,林赋归在李家村的老娘们心中地位直线上升。
他为人也勤快,外面的好感度刷完,回到家里也不歇着。勤勤恳恳地刷婆婆好感度,刷完婆婆好感度还记得刷两位妯娌的好感度...就这样,心里还时时刻刻记得要让苏桃多喜欢他一点,凡是多惦记他一点。偶尔提到吴辉了,还知道先在心里吃个闷醋,实在太酸了就往荒山上去溜达一圈,回来继续刷好感度。
以至于现在苏桃一觉睡到大天亮都觉得习以为常,林赋归出门之后她才想起来没结婚之前喂[ji]喂鸭割[cao]抱柴烧火储水等等,原来都是她要干的活啊。这些[ri]子都是林赋归在干,弄得她现在一伸出手,纤纤玉指养的就跟比城里小姑娘还要鲜嫩。
她坐在炕上摊着手,看完手心看手背,实在想象不出来这样的一双手怎么可能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好在她还有原身杀猪的记忆在,希望到时候能够一切顺利。
眼瞧着时间差不多,苏桃收拾着准备要往养殖场接林赋归。虽然咱没送考,接考也行啊。
她前天看到养殖场里那么多人准备争夺两个养殖员的位置,心里不免忐忑。林赋归能够跟子弟们一同竞争已经是天大的门路了,要是考不上...自家人也知道这场笔试的难度,光是看着林赋归这些[ri]子看的小山般的书也知道。就是担心村子里现在已经有人传言说林赋归要去参加养殖场的笔试,他要是考不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偷着乐。
首当其中一定是方芳和吴辉两[kou]子。
此时方芳正在娘家炕沿上坐着,她身后是打过针总算恢复些神志的秦一华。
赵梅畏畏缩缩地在方芳面前站着,听她刻薄地数落着说:“把钱拿给我做投资还不乐意了?装出一副乞丐样是做给谁看的?这些年挨的打少了,这么就这回这么不要脸,上赶着到苏桃面前讨钱?你这就是打我的脸!”
方芳已经拿到娘家凑到的钱,反正两个哥哥都是要跟她入伙的,只是秦一华到现在还不把钱拿出来。一整晚在炕上疼着直哼唧,一听到要钱又变成锯了嘴的葫芦一声不吭。
她要不是担心秦一华死在娘家,也不会一早上过来瞧瞧。结果正好撞见赵梅偷偷摸摸给秦一华打针。她知道赵梅手上是一分钱没有的,全在他哥的名下管着。就算有个几毛钱也是给大头留着买零嘴吃的,身上的钱绝对不够她给秦一华买针剂。
在她的[bi]问之下,赵梅害怕方雷对她动手,把在于大夫诊所里遇到苏桃又得了苏桃一张大团结买药的事老老实实[jiao]代的一清一楚。
“她倒是会做好人,可你也不想想要是村子里的人知道了,在咱们身后该怎么指指点点。你是方家的媳妇,不找方家人要钱给我一嫂看病反而找苏桃讨钱,我真是服了你的脑子,是不是再把你往水缸里淹一淹才能清醒过来?”
最近一次挨打还是几年前,但对赵梅而言记忆深刻。方雷那天喝了点酒,因为给他端的洗脚水太热,把她一顿好打。那晚上方雷打她打的上头,拽着她的头发到后屋水缸里按着脑袋往下淹,差不点把她给淹死。
当时被婆婆救起来,她都已经翻白眼了。
她再也忘不了脑子里走马灯的痛苦感觉,要不是为了大头,她一定会跑的远远的。
见赵梅真心害怕,方芳勾了勾唇角说:“你也别以为那个病秧子能有什么大出息,我听说养殖场的考试特别难,许多子弟都考不进去,我就不信他有这么好的命能考进去。”
“不,他、他肯定能考进去。我知道,他一定能考进去。”赵梅也不是对林赋归有多大的信心,就是想起林赋归当时拿着一册题目,跟苏桃嘴里不断说着□□之类的话,她抿了抿唇,正打算把这件事咽在肚子里不说。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他会考进去?”方芳知道赵梅这个人本[xing]木讷老实,前些年她哥把赵梅揍老实了,死心塌地给方家做牛做马,甚至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地步。自家里的事赵梅都很少有这种反应,怎么到了林赋归身上赵梅一反常态就坚信不疑起来?
“你最好跟我老实[jiao]代,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然你也不会说林赋归一定会考过。”方芳站起来趿拉着鞋走到门[kou]威胁道:“你要是不说,我就等我大哥买鱼苗回来,跟他说你心里有鬼,张嘴闭嘴惦记着人家的上门女婿!”
“别!我求求你千万不要跟你大哥说!”赵梅恐惧地瞳孔都放大了,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拉住方芳的衣袖,被方芳毫不留情地打了下来。
“那你最好老实[jiao]代到底是发现了什么,让你这样说。”方芳好整以暇地将双臂[jiao]叉在胸前,眼睛里[jing]光闪闪。
“我、我听到他跟苏桃两个人说起别人给了他们...”赵梅心知对不起苏桃和林赋归,这两人都对她有所帮助,可眼下她不是报恩的时候,她要活命啊。
“住嘴...”一直躺在炕上听到前因后果的秦一华艰难地撑起上半身,嘴硬地跟赵梅说:“你、你别乱说话...先给我拿水...”
方芳被秦一华突如其来的[cha]话打断,见赵梅真的颠颠地给秦一华端水过来。她愤怒地冲上去打翻赵梅手中的杯子,指着秦一华骂道:“要死不活的东西!你还有心情惦记别人家的事,赶紧把钱拿出来!!”
秦一华此时此刻披头散发,她要不是因为苏桃及时出手,心知肚明自己是过不了昨晚的命劫。她苍白着脸惨笑着说:“就算把我打死,我还是那句话...钱是给我家花芽治病的...谁要是想动这个钱,我做鬼都不会放过她!就是把我[bi]死,那也是我家花芽的钱,是她的买命钱!谁要是拿动这个钱,谁就是杀人犯!下地狱,当畜生!”
方芳怒火中烧,指着秦一华对赵梅说:“我现在去找一哥过来好好收拾收拾这个不要命的女人,我看是她的嘴硬还是我一哥的棍子硬!我今天不把她收拾服帖了,她还以为我嫁出去就能骑在我头上撒[niao]!我今天就要让我一哥活剥了她的皮!我要把她的头发都剃光挂在书上让花芽看看这个找死的女人就是她不要脸的娘!我看花芽还吃不吃的下去她娘用命给她换过来的药!!”
好歹是相依为命的妯娌,赵梅语无[lun]次地想要替秦一华说话,被方芳狠狠地推到墙上!赵梅摔倒在地上,牢牢地抱着方方的腿,不管她的拳打脚踢,死命地说:“别去找你一哥!!他真会要了你一嫂的命啊!!”
方芳此时表情狰狞扭曲,她胸前剧烈起伏似乎被秦一华的话气的不能呼吸!!
她抬起下巴,居高临下扫视着不断颤抖的赵梅,一把抓起赵梅的麻花辫缠在手腕,向上狠狠地拽起来,咬着后槽牙说:“那你告诉我,别人给了林赋归什么,让他一定能通过考试!”
赵梅被她[bi]得没办法,顾不上从炕上爬起来一头栽到地上想要阻拦她的秦一华,颤抖着双唇终于说道:“是答案,是答案!!我听到苏桃说有人给了一本答案,只要背了就一定会通过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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