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苏桃强硬拒绝,多余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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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桃在这边吵着架,管理处的人过来了。他们可真是怕了这两家卖猪[rou]的,一个两个都不是好招惹的。
苏桃见他们过来,一屁股坐到猪[rou]摊上说:“你们找我干什么?”
管理处的于大姐人不错,跟苏桃说:“你先跟我去办公室聊聊,有些话不适合在这里说。”
苏桃知道她是好意,但是她后面跟着的两个人正在跟多余亲密的说着话,看起来多余早就跟他们打好招呼了。
“有话就在这里说吧。”苏桃眯起好看的眼眸,看向跟多余说话的两个人,冷笑着说:“我就怕我跟你们到办公室,会被人[bi]着放弃我家的摊位。”
“怎么可能!”于大姐不喜欢听这种话,她还打算苦[kou]婆心的跟苏桃商量。
一直在边上闷不吭声的多余走过来贱次次地笑着说:“瞧见我的胳膊没?在医院躺了这么多天你家没一个人过去看望我。咱们两家病房一个楼上一个楼下,都不知道送点好吃好喝的慰问。喏,今天总算有苏家人在这里,我们可以好好商量着怎么才能让你同意把摊位让给我——”
“你说什么病房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苏桃的心猛地一揪,她跑到多余面前,吓得多余连连后退,直叫唤:“你别过来啊,我告诉你,大家可都看着呢!”
上次苏桃泼他一身滚烫的猪血,他可是回家洗了两个小时才洗干净。就算如此,后面的几天身上还有一股难闻的血腥味。
苏桃根本没有跟他动手的意思,质问他:“你说我家谁在病房里?快说!谁住院了?!”
多余看她着急的样子还想卖个关子,就听赵大爷在边上说:“是你爹,诶诶,你别急着去啊!他不严重啊,就是崴了脚,被你的二哥送到医院去观察——”
“多余,你给我等着!”
苏桃怎么会不急啊,她冲了出去,找了个相[shu]的人借了自行车跨上就往县医院去!
多余在后面话还没说话,嘀咕道:“苏家人怎么一个两个眼里都没我呢?”
赵大爷往地上吐了一[kou]:“呸,不要脸的东西,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
苏桃到了县医院,不知道苏屠住在哪间病房,正打算一间间找过去,一不小心撞到一个人,她抬头一看正是林赋归。
她急的眼眶通红,眼泪随时从眼眶边坠落。她见到林赋归腿一软,气喘吁吁地说:“我爹、我爹呢?”
林赋归看到满头大汗,拿出手帕替她擦汗,被她一把打掉手帕说:“你知道我爹住院为什么不告诉我?!现在就把我带过去找我爹!”
林赋归见她唇角沁出血,神情当中全是焦急。他忙扶着苏桃说:“就在三楼,我带你过去。你放心,你爹没事,脚也没事。身子骨比我还硬朗...”
苏桃吸吸鼻子,走了两层台阶突然[chou]泣起来。
林赋归手忙脚乱地站在她身边,不知如何是好。见她滚落下来的眼泪,试探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用手背擦了擦。
“...上去吧。”苏桃缓了一会儿,焦急惧怕的情绪终于消退。林赋归扶着她的手往上走,知道她一[kou]气从市集骑自行车到县医院,哭笑不得地说:“原本今天就回去告诉你,没想到你居然过来了。”
苏桃睫毛颤动,神[se]里满是埋怨地说:“你不该跟他们一起瞒着我,咱俩是一伙儿的。”
一伙儿?
林赋归轻笑了一下,促狭地说:“你当咱们是小朋友么,你一伙儿我一伙儿的。”
苏桃站住脚,歪着头看着他说:“本来就是,我们两个在外人看来是两[kou]子,理所当然是一伙儿的。在咱俩看来都有共同的秘密,也应该是一伙儿的。难不成你不是这样认为的?怪不得跟他们一起瞒着我。”
林赋归对苏桃言语行为上都是宠爱和尊重。听到苏桃这样说,他忙说:“对,咱俩是一伙儿的,就咱俩一伙儿。”最多以后再加个两三个小崽子,也是咱们一伙儿的。
“是咱爹说不要告诉你,怕你上了肝火去找多余的事。他真没骨折,不信你先上去看看。”
有林赋归温声相劝,又把苏屠崴脚的事跟苏桃说了一遍。只是走路不小心,脑子里一直寻思着到哪里收猪的事儿,没看到路崴了。
等苏桃道病房里见过苏屠,看他跟周胜男同志为了抢着听收音机吵吵闹闹的,苏桃的嘴渐渐地撅了起来,抹了把还没干的眼泪说:“苏屠同志,你居然知情不报,拉着小林子隐瞒我。”
苏屠拿着收音机的手一滑,差不点把收音机摔到窗户外面。周胜男知道苏桃的[xing]子,先替她骂了苏屠几句说:“都是你爹不小心,还以为自己是年轻那阵,被老母猪拱断肋骨照样杀猪呢。”
苏桃坐在床边上观察了一下苏屠的脚,又看到床边的病例,上面的确写的是‘软组织挫伤’并且略带肿胀。
“还好还好。”她总算放下心,重重地叹[kou]气趴在被子上嘀咕道:“我想了这么些天,觉得咱们家主要有个地方失误了。”
别说苏屠,就连周胜男和林赋归听到着话都来了兴趣。林赋归先给周胜男拉来椅子,自己也坐在一边问:“你觉得哪里失误了?咱们一起开个家庭小会讨论一下,以后该怎么避免同类事件的发生。”
苏桃坐正身子,感叹道:“咱们一大家子都靠市集摊位卖猪[rou]为生,这么些年还算安稳。但是,多余这件事让我觉得咱们过的太安稳了,忘记不要把[ji]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现在看来,的确是一篮子[ji]蛋都打了。”
“胡说八道,从你太爷爷那辈咱们家就是当屠夫的,到了我这代你两位哥哥也是当屠夫的,就连你前两年还跟爹学了杀猪。你要知道,闺女啊,这个世道上只有一技之长的人走到哪里都不怕。既然咱们家做这行的,就要把这行做优秀。”苏屠不服气的说。
“成天就想着杀猪,脑子里一点别的事都考虑不了。”周胜男不给苏屠面子,直白地说:“现在的情况是养殖场不给咱们供猪了,咱们也收不到猪。你再会杀猪又能怎么办?没猪给你杀啊。”
林赋归听出点味道来,问周胜男:“娘,是不是只有养殖场才能分配生猪?咱们老百姓是不能养的对吗?”
“老百姓可以养两头公猪,留着过年的时候当年猪。”周胜男说:“要是真做生意,还是得靠着养殖场的分配来说。咱们家今年从养殖场拿猪的价格就莫名其妙比去年高了一些,现在想想说不定是多余的姐夫那时候就盯上咱们家了。”
“你们大哥和二哥去隔壁县的农村收猪了,就算能收回来几头,又能顶什么用呢。”周胜男说到着忍不住叹[kou]气,她这些儿女要是没了猪[rou]摊的买卖该怎么活啊。
结果苏桃又给她带来一个坏消息:“市集管理处的人跟我说,要是咱们家再不开始卖猪[rou],就要把摊位回收。我今天过去看到多余都打算把咱们的摊位据为己有了。”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林赋归眉宇间都是厌恶,他很难这么清晰的让人发觉他的情绪。他见公公婆婆如此失望,想了想说:“会有办法的,天无绝人之路。”
短暂的聊完,苏桃又要去市集把摊位收拾一下。这些天没做生意,空着的摊位被多余拿着当东西,弄的脏兮兮的。她刚才没空收拾,打算现在过去把多余的东西全都扔掉。不管她们家以后还能不能经营猪[rou]摊,至少现在猪[rou]摊的摊位还姓苏,她不允许任何人玷污这个摊位。
林赋归听了后忙说:“我陪你一起去。”
苏桃知道他怕自己又冲动,上次实际上是自己太冲动导致的。林赋归跟多余动手,也是听他言语间侮辱了自己。那人嘴巴一点[kou]德没有,早晚毁在那张臭嘴上。
“你放心吧,等一会儿他再说什么,我都不吭声。保准不会惹事。”苏桃可不想在让家里的情况雪上加霜了,寻思着就算多余指着她鼻子骂两句那就骂两句,又不能掉块[rou]。
倒是林赋归文质彬彬的一个人,不知道能不能忍受的了多余的臭嘴,别像前几天似的再把多余给扔出去了。
“那我也陪你一起。”林赋归拿过自行车钥匙说:“我载你过去。你看我怎么这个眼神?”
苏桃老老实实地说:“要是多余再骂人,你就当没听到。千万不能因为他骂了我再跟他动手了。你看咱们家这样得不偿失。”
林赋归的眼睛沉了沉,他非常憎恨此刻对苏家毫无帮助的自己,就连教训个垃圾都无法彻底。
多余最近人逢喜事[jing]神爽,他看苏桃狂奔到医院去了,高兴的哼起小曲儿。
“哎哟,你这摊位上的[rou]多少钱一斤啊,这么肥的猪[rou],吃起来一定香啊!”
“一块三毛钱一斤。”多余唰唰磨着刀,吊儿郎当地说:“这可是五百八十斤的大肥猪,养殖场里最好的一头被我弄来了。”
“看起来就不错。”买[rou]的人逐渐聚拢在他摊位前,问:“这么好的猪[rou]才一块三毛钱啊,我记得老苏的猪[rou]最便宜也得一块五六了。”
多余把剔下来的骨头渣往苏家摊位上甩了甩,丝毫不介意那边被他弄的脏兮兮的。
赵大爷看着多余的摊位逐渐来了客人,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抓了几把下火的[cao]药,打算拿小炉子煎来喝喝,免得被活活气死。
多余摊位上的猪[rou]照市场价应该是一块六毛钱一斤,奈何他姐夫就是养殖场的副主任,给他用最低的价格挑最肥的猪,全然不管是否搅乱市场价格。
多余得意洋洋地宣传他家的猪[rou]好,根本没有看到过来的苏桃和林赋归。
苏桃站在人群里看了一眼多余的摊位,似乎察觉到有些地方不对劲。她又往前凑了凑,看到多余下刀的地方,骤然转过身跟林赋归低声说:“快,我要打电话报警!”
林赋归没干过杀猪的活,不明白苏桃怎么突然觉得多余卖的猪[rou]不对。而在里面兴奋地卖着猪[rou]的多余完全没有意料到他高兴的[ri]子到此为止。
苏桃跑到小卖店一边拨电话一边跟林赋归说:“你去找管理处的于大姐,就说有人偷盗养殖场的猪来咱们市场上卖!”
林赋归眼神一凌,冲苏桃点点头就飞快地往管理去跑去。
于大姐还在管理处跟人吵架,与多余关系好的那两个人说什么也要提前中止苏家猪[rou]铺的经营,要把四个摊位全都[jiao]给多余来管。
多余在私下里答应过他们,会带着他们家里人一起做猪[rou]买卖。这些人都看着苏桃一家卖猪[rou]兴兴旺旺,背地里不知道赚了多少钱。娶个上门女婿弄出个全荤菜的排场。一个个背地里羡慕的不得了,他们明面上能管理着市集这帮人,实际上每个月拿的二十多块钱完全不够看的。
许多人都瞧不起这种卖菜卖[rou]的买卖,觉得档次低掉链子。他们不同,他们可以整[ri]在市集上到处晃悠,家长里短的聊着。能明确地知道谁家赚到钱了,谁家在闷声发大财。
在他们眼里,苏桃一家就是闷声发大财的典型。他们谁不想能跟苏桃一家人做猪[rou]生意啊,奈何人家都是自家人[cao]劳掌管着,根本就不缺人手。
在市集上经营摊位多年,不惹是生非、没有买卖纠纷,也用不到他们什么地方。
这次知道苏桃一家遇到事八成是挺不过去了,又有多余过来主动示好,傻子才把这么好的机会往外推。
于大姐为人正直,秉公办事。她指着苏家跟管理处签订的合约,说:“至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苏家人就算不卖猪[rou],做别的买卖也是可以的。没有任何人可以侵犯他们正常经营的权利。”
拿了多余好处的两个人都不乐意了,他们在多余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会尽快把苏家人打发走。多余还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大猪膀呢。
就在争吵的过程中,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林赋归站在门[kou]跟于大姐说:“于主任,我要举报多余偷盗生猪,他贩卖的猪[rou]不是从养殖场购买的。”
林赋归相信苏桃的判断,信誓旦旦地看向于大姐和她身边喋喋不休的两个男人说:“还请管理处的人过去看看吧。”
“不可能。”其中一个男人说:“多余说了,都是他姐夫给的猪,又便宜又好,怎么可能是偷盗的。”
“你知不知道多余姐夫是养殖场的副主任?想弄头猪还不容易,至于去偷么?”另外一个男人也说:“你们想给多余找茬就找点符合逻辑的,跟我面前编什么瞎话呢。”
林赋归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你是怎么笃定他一定不会偷猪?万一他真偷了呢?反正已经报警了,你们管理处的人要是包庇也是没用的。我来这里就是通知你们一声,免得说我苏家人办事没有章法。”
林赋归说完就走,于大姐‘诶’了一声跟在他后面赶了上去。与她争吵的两个人嗤笑着说:“苏家这是[bi]急了,想要往多余身上泼脏水呢。”
“走,咱们也去看看。苏家闹得再凶最后丢脸的也是他们。”
苏桃挂掉电话,她的手还在颤抖。她分明看到多余卖的生猪上面没有养殖场出栏的蓝[se]印章。这个印章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生猪通行的标志。她跟她爹去养殖场买猪的时候,苏屠还会特意告诉她让她检查好标记再出门,免得被人误会是偷盗的。
苏桃的心脏激动的快要跳出来,她转头往市集里跑。她站在大门[kou]焦急地等待警察同志们过来,大约十多分钟过去,警用面包车到达门[kou]。
苏桃跑着迎上去问:“请问警察同志是要找猪[rou]摊上的多余吗?”
戴着大盖帽的警察严肃地说:“是的,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这里有来历不明的生猪买卖,我们要去查看。你知道地方的话,还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麻烦带我们过去一趟。”
“好!我知道在什么地方!”苏桃高兴不已,她激动地往市集大门进去,又往里面走了几条走廊指着被围在人群里兴冲冲卖猪[rou]的多余说:“就是这家,我打电话举报的!”
警察同志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说:“对于举报人我们不能公开姓名。感谢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理解我理解。”苏桃飞快地说。
说完一起过来五六名警察走上前,把抢着买猪[rou]的十多人赶到一边,跟目瞪[kou]呆的多余说:“我们经过举报核查,你这个摊位上非法贩卖盗窃生猪,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多余手里还拿着杀猪刀,一块血淋淋的猪肝还没切完。他习惯[xing]地把到往警察面前一指说:“你说谁盗窃谁非法了?我告诉你,这都是正经的猪[rou],少耽误我的买卖!”
“我警告你,先把刀放下!”警察同志训练有素地从四边慢慢将多余包围,其中有一名警察跟边上的人说:“都小心点,有人报案他有故意伤人的前科!”
多余浑然不觉自己陷入危急当中,他见到自己好不容易好起来的生意又被人搅和了,愤怒地单脚踩在摊位上拿着杀猪刀冲着警察比划吼道:“老子胳膊断了一根也不怕,就算脑袋也断了,谁都别想阻止我卖猪[rou]!去他娘的一帮狗娘养的,敢惹老子,知不知道老子的姐夫是谁?!老子要是偷猪[rou],下辈子就当猪,被人千刀万剐!”
他看到围观的人们被他唬的纷纷后退,就连人群里的苏桃也被他吓得连连后退。他恶劣地笑了一下说:“苏桃是吧,是不是你举报老子的?你这个被人玩的不要的贱货,等老子这边没事了,一定先宰了你,把你五马分尸!”
林赋归大喊一声:“他威胁受害人!警察同志,请抓捕他!”
赵大爷也跟着大喊:“抓他、抓他、抓他!”
于大姐等人见他行为如此嚣张,恐怕会影响市集的正常经营。听到有人带头喊着要抓多余,她也跟着大喊:“抓他、抓他、抓他!”
“这是什么人啊,居然敢拿刀跟警察对峙,他是不要命了吧?”
“这可不是第一次了,头几天他也要拿刀杀那边那位姑娘呢。看他尖嘴猴腮的样子,指不定私底下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见警察就要反水,真是不要命。”
“他不要命又能怎么样,没看着这些警察都带着枪。他就不问问是他的刀快还是警察同志的枪快?”
林赋归为了保护苏桃,把她轻轻拉在自己的怀里。苏桃还没发觉,专心致志地看着警察同志抓捕多余。
显然多余只是个嘴炮王者,见到警察同志真的把枪上膛对着他的时候,已经不敢继续拒捕。
在警察同志打开□□保险,开始倒计时时,多余这才感觉慌张,惊惶地把杀猪刀放在案板上,默默地走到空地蹲了下来。他还指望着警察同志能听他辩解两句,结果他人刚蹲下来就被按到在地,下巴颏磕在水泥地上,弄的一[kou]血。
“我冤枉啊,警察同志们,我是正经从养殖场里买来的猪,我这里还有票呢!”
“你可不只这一件事。”警察同志把他的手从背面拷起,不管他嗷嗷乱叫着‘胳膊疼’,强硬地将他拖拽起来。
胳膊上的石膏被他弄的碎成几截,在他的背后随着步伐晃[dang]着。
苏桃默默看着他的背影希望他能够得到应用的惩罚,就在这时,又来了一伙人,他们穿着养殖场的工作服找到多余的摊位开始检查正在卖的猪[rou]。
警察同志已经留了部分物证,养殖场的工作人员也在猪皮上寻找了一番,如他们所料,并没有发现出厂的蓝[se]印章。
他们把猪[rou]全都装进塑料筐里,于大姐跟他们了解情况。说了一会儿,就把苏桃叫了过去,林赋归见状也跟了上去。
养殖场的工作人员打量了苏桃一眼,看她一副娇女孩的模样,不可置信地说:“你也是杀猪匠?”
苏桃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点头说:“我会杀猪。”
养殖场的这位工作人员是个络腮胡,他欣赏地说:“现在会杀猪的女人太少了,妇女能顶半边天,怎么能连猪都不敢杀呢。这位小同志很不错,哈哈哈。”
于大姐跟苏桃介绍说:“这位是养殖场的主任胡主任,想要跟你了解一下情况。”
苏桃就把养殖场突然不给她家猪[rou],还让多余走后门拿便宜猪[rou]的事跟胡主任说了。
没想到的是胡主任接下来的话让她惊掉大牙。
“他的姐夫是我手下的副主任,专管出栏[rou]猪这一块。最近两个月场里的生猪饲养出了点问题,有一批不符合市场标准的[rou]猪需要销毁。结果这位同志不但没有销毁,反而利用职务之便,把病猪偷盗出厂,以低于正常猪[rou]的价格卖给附近各个市集。卖出来的钱全部贪污,据为己有。我们经过上头的巡查发现了这一情况,据说上头有人直接举报了这一事件,闹得我们养殖场好一顿整顿。”
“上头也有人举报这件事?”苏桃诧异地看向林赋归,林赋归摇摇头说:“我没给张大哥打电话,只是向法院提起对多余故意伤人未遂的控告,法院已经立案了。”
苏桃没想到他真的告成功了,雀跃地说:“我说怎么警察来的这么快,原来是你这边成功了先来抓他,没想到我又举报了一遍,这回看他在劫难逃了!”
苏桃兴奋的搓搓手,一抬头看到林赋归看她的眼神很宠溺。她倏地低下头,心脏错跳了一拍。
他怎么这么看我?我又不是他真媳妇。
苏桃等了一会儿又瞧瞧抬眼,见林赋归跟胡主任正在说事,就偷偷地站在那里听着。
林赋归说话的间隙看到苏桃没再躲避他,抿唇笑了笑,继续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与胡主任说:“那他的姐夫也被抓捕了?”
胡主任叹了[kou]气,仿佛暗示般说:“养殖场被牵连了好多人,恐怕这一下要空缺不少职位了。”
苏桃顿时睁大双眼紧紧抓着林赋归的衣角,小心地问:“那就是说养殖场可能会对外招人?”
胡主任点点头,又嘱咐道:“这件事还没定下来,只是我的猜测。不过后勤的几位女同事都没什么问题,我看你是没指望进养殖场了。”
林赋归早有想要帮衬苏家的意思,听到苏桃在医院说了[ji]蛋放在篮子里的道理,他明白不能让养殖场这个控制苏家经营的命脉的地方一人没有,必须有自家人在里面照应着才好。
“那您看我行吗?我读过书,还会写字、算数。”林赋归在胡主任面前自荐了一番,又加重筹码说道:“我是苏家的女婿,也是这件事的受害人之一。多余姐夫利用职务之便,让苏家无法继续经营猪[rou]摊已经对苏家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失。我爹因为这件事还在医院里呆着。这件事的主要责任就在多余的姐夫,而养殖场自己管理不力也要履行一定的责任。”
他好赖话混在一起说,先把自己强硬的态度表示一遍后,又用他舌灿莲花地捧了胡主任‘大公无私’‘平步青云’一番,表示自己如果有机会被推荐入场,一定会严格按照胡主任的吩咐做事,身为受害人绝对不会犯下同样的错误。
苏桃在一旁听的五体投地,就差给他鼓掌助兴了。
胡主任到底是当主任的人,竭力压着唇角的笑容拍拍林赋归的肩膀说:“小林啊,下个礼拜你先到养殖场里参加笔试看看。咱们养殖场要求高,没有一定的文化水平是进不去的。而且还会考你一些养殖方面的专业问题,不过你要是不在养殖岗位上,这方面要求不高...”
林赋归是个聪明人,这类铁饭碗不是一个主任随[kou]一说就能给出来的。想必又是那位‘上面的人’给的机会,让他可以参加笔试。胡主任不好直接说出来,只能半推半就的表态。
而且林赋归好歹是过来人,他明白国家禁止老百姓养殖母猪只是这两年的事,不久的将来就会开放个人养殖,鼓励老百姓们展开个体经济。譬如说吴辉现在干的[cao]鱼养殖就是国家发展民间养殖业的一个试点项目。
等到国家放开母猪的民间养殖,那么民间养殖缺[kou]一下不能添补上。市场上的管控猪[rou]对于百姓来说还是太高,等到养殖一开放可以想象会有无数老百姓投入到养殖[lang][chao]当中。
而他要做的就是先一步掌握系统的养殖经验,毕竟民间五六十年没有母猪繁育与饲养的经验了,他只要先一步抓住这片[lang][chao],以后苏桃家里就算没有养殖场供养生猪也不成问题,他自己就能够搞生猪养殖!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并且不能让胡主任知道。只能悄摸悄地在心里权衡着。
胡主任[jiao]代完,表示自己挺喜欢林赋归这样肯吃苦肯上进的年轻人,说:“养殖场会派人给你们赔付一定的经济损失,对于以后生猪供应这方面,还是照以往的来。”
苏桃这下明白吴主任来的目的,其实是代表养殖场跟他们家和谈了。
看来‘上面的人’身份了不得。苏桃在心里一直有个人选,那就是张大哥。她觉得应该是张大哥在背后帮着他们才会让事情这么快得到解决。她听完胡主任说的话,当机立断跟他讨价还价起来:“我听多余说他在养殖场拿猪[rou]的价格比我家便宜四毛多钱呢,我们家今年拿猪[rou]的价格是他姐夫从中作梗,不应该作数。要按照今年的算法我家太吃亏,要算就按多余从养殖场拿的价格算。”
胡主任一捋络腮胡,不认同地说:“你这个小姑娘也太难说话了。你也知道他开始拿的猪[rou]虽然是养殖场里的正经出栏生猪,但是是他姐夫在里面调剂,才让他拿到很低的价格。你要是想跟他拿一样的价格,我是做不了主的。最多给你按去年拿的价格拿。”
猪[rou]连年涨价,能按照去年的价格拿猪[rou]已经让苏桃很惊喜了。
林赋归却琢磨着这句:我是做不主的。
很灵[xing]。
胡主任虽然是正主任,但做事都按规章制度来,不像多余姐夫一样喜欢钻空子。他说做不了主就是真的做不了主。
然而林赋归听出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有可能会拿到更低的价格,只是要找的人不是胡主任,应该再往养殖场的高层上找找。胡主任做不了主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做不了主。
苏桃和林赋归两人送胡主任离开,苏桃想了想还是问林赋归:“你不是想要读书么,要是你真的进养殖场上班还怎么读书?”
而且林赋归虽然现在身体好了一些不怎么咳嗽了,但是身体还是偏瘦,没有彻底的康复。她担心养殖场的工作太繁重会影响到他的身体恢复。
林赋归显然有了很好的规划,他想着说:“我听别人说过养殖场里的工作,其实并不是很累。只是要注意猪圈的卫生,不能够让细菌污染猪圈,不然很容易造成大面积的瘟疫。就像多余卖的这种病猪[rou],看起来跟寻常的差不多,实际上吃了会让人体菌群紊乱,轻一点是拉肚子,重一点说不定还会影响肠胃功能需要住院。我要是进去了把工作当做锻炼,不会一直忙下去,适当的时候会记得偷懒读读书的。”
苏桃想了一下,这种铁饭碗国企在她的印象当中就是九点上班吃早饭,中午睡觉,下午喝茶,清闲的不得了。看胡主任一身胖[rou]就能看出来实际上工作应该不算太重...吧。不然他怎么养的胖乎乎的呢。
当然这件事情还得回去跟家里人商量。
在路上她跟林赋归[jiao]流了一下,都觉得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张大哥出面举报的,不然他们家在县里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突然会有‘上面的人’关照呢。要说赶巧这也太巧了,她与林赋归一致认为是离开的张大哥在暗中帮他们。
苏桃跟林赋归再一次回到医院,看到苏屠和周胜男,把刚才经历的事情讲了一遍。
苏屠一听说明天可以正常经营猪[rou]摊,本来蔫蔫的[jing]神一下抖擞了,他振奋地拉着周胜男说:“看看咱闺女多能干!一出马就把咱们家的问题解决了。”
苏桃忙说:“这可不是我解决的,应该是张大哥出了力。要不然不会突然有人要往养殖场查,而且小林子也往法院告了,法院也立案了,我今天也就是赶得巧,没出什么力。”
林赋归笑盈盈地胳膊肘往里拐道:“当然是桃儿的运气好。当初在山沟里看到张大哥还是她要救的,没想到峰回路转,咱们还是托了桃儿的福气,让张大哥出手帮忙。多亏她善良,不然也不会这么顺利的解决。而且也不是咱们求着他帮忙,是张大哥暗中出手,咱们暂且可以当做先不知道,以后有机会再好好感谢他就是。”
周胜男笑呵呵地看他俩你夸我我夸你,正说着突然一拍大腿说:“我得给你哥哥们打电话,让他们别收猪了!”
对于苏家来说,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对了,爹、娘,小林子说要去应聘养殖场的工作,场里的胡主任答应给小林子写推荐信,让他准备下个礼拜的笔试。”
“这可不得了啊,养殖场的工作可是抢破头都进不去的好差事。逢年过节发猪[rou]、发香肠,还有不少补贴。虽然咱家不缺[rou],但可以把这些换成粮票,也是一笔收入。”周胜男脸[se]红润地说着。
“怎么养头猪崽崽还要考试?小林也读过书,应该没有大问题。”苏屠频频点头道:“还是小林有上进心,看你两个哥哥就知道跟爹一起杀猪。就连桃儿也没学过几年文化。这不机会摆在眼前,要是没有小林咱家可真没人能接住这样的好机会。”
“桃儿没文化?不可能吧。”林赋归是绝对不相信的,他把疑虑往心里压了压,瞅眼苏桃正在吃冰棍,没心没肺地样子。他无奈地笑了笑,跟苏屠换了个话题说:“养殖场里市集不远,往后我要是能去养殖场上班还能照应着咱们家,每天也能跟桃儿一起出门回家了。”
这句话才是重点。他每天跟个望妻石般在家里呆着,闲极无聊到荒山上转悠。等有了正经工作,他跟苏桃一起早出晚归,结双成对的想想就美得很咧。
苏屠知道好消息在医院是呆不下去了,找大夫开了点消肿活血的药,拿着片子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骨折。大夫感叹说:“您这把年纪还真是老当益壮,一般不是骨质疏松就是严重缺钙,摔一跟头可不得了。”
苏屠不喜欢别人说他老,他才五十来岁老个腿腿。
他斜眼看了大夫一眼,嘀咕着把片子小心地塞回袋里。周胜男见他小心眼的模样好笑,搀扶着他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回头还给苏桃挤挤眼睛。
苏桃知道她爹不愿意服老,跟林赋归走在后面说:“你看到没,你摔一跟头未必有我爹这状态。”
林赋归真是想说天地良心啊,他每天按时吃药锻炼身体,就连大嫂子每天给他卧的两[ji]蛋他都没推却,他目前状态只是略为有些瘦,真不至于比不过五十多岁的大爷啊。
他眉眼弯弯的往下瞥,不吭气地扶着自行车往前走。苏桃把苏屠安顿在毛驴板车上,回头见到林赋归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
周胜男见了低声跟苏桃说:“你是不是又欺负人家小林了?你看他全心全意为咱们家着想,你就不知道多心疼一下他。整天指使他喂[ji]喂鸭洗菜烧水,你自己的活人家全帮你干了。现在人家跟你在一起说说话你又欺负上了,你这个死丫头还不快去陪他一起走多说说话。”
“我没欺负他啊。”苏桃冤枉得不行,就听周胜男问:“那他闷不吭声跟在咱们后面是咋了,你跟他说啥了?”
苏桃没办法偷偷跟周身男说:“我说他身子骨还没我爹硬实呢。”
周胜男不假思索的弹了苏桃的脑门一下,说:“笨丫头,你不能当男人的面说他不行。你、你都结婚的人了,这点道理还用娘来教你?”
苏桃柳眉一弯,知道这属于大人之间的话题。马上捂着嘴说:“我知道我错了,我现在就去夸他。”
说完她在周胜男又一脑瓜弹上来前跑掉了。
林赋归还在默默推着自行车,见苏桃过来也没搭理。苏桃见他一副小媳妇儿样,一下笑了。
就这细胳膊细腿的,原来虎背熊腰的苏桃都能把他装下去。
就这玩意你说他行?
这玩意要是能行,她就是行家的祖宗。
苏桃大咧咧地想着[ri]后让她后悔万分的话。
林赋归则偷偷看了她一眼,双手紧了紧车把,活活憋着一包劲儿等着[ri]后算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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