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吴辉卖鱼亏本,方芳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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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疯了!”吴辉冲上去抓着老财的衣领就往地上怼,老财背对着吴辉被他摔到地里啃了一[kou]泥巴,他反倒没生气,吐出一[kou]泥,哈哈大笑着说:“你抛弃苏桃、背信忘义,六分钱你就留着自己发财吧,老子一分钱都不要,全给你、给方芳留着做白[ri]发财梦吧!”
“王哥,王哥你千万别听他胡说。”吴辉见王哥招呼一起过来收鱼的人停下动作,下意识地想到会发生的最糟糕的事,顿时惊慌失措地说:“你不是看了么,我的[cao]鱼又肥又大,全都是吃的上好的饲料,绝对不会像老财说的那样喂得是[cao]料。只是偶尔会给它们换个[kou]味抓几把[cao]叶子扔下去,绝对不会当做主粮给它们啊。”
王哥也纳闷,刚才他检查过了,离着近的鱼塘捞上来的还挺肥的:“我知道了。”
老财从远处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
见到裤子上一大块泥,老财‘啧’了一声,捡起地上的小[cao]棍往下扒拉,边扒拉边嘟囔说:“就前面塘子里的[cao]鱼吃过几顿好饲料,后面十几亩都是吃的[cao]料。不信叫人把后面塘子上打来的[cao]鱼打开看一看,全是又瘦又小的货。六分钱都算高价了呢。”
“你给我闭嘴!”吴辉彻底崩溃了,他跑到老财面前把兜里零碎钞票都塞到老财手里说:“你不是就想要钱吗?是,卖的不止六分钱,卖的八分八,等结完账该给你的我都给你,你不要再说话了行不行!”
老财慢悠悠地说:“我不要太多,当初给你买饲料的钱你还给我,这几个月就算我给你打白工了,工钱我也不要了。从今天开始咱们散火,以后见面就当个陌生人,也别称兄道弟的了。”
吴辉实在没办法,只想赶紧把老财打发走。幸好刚才老财嘟囔的话王哥没听见,不然他真的要功亏一篑了。
王哥还站在一旁跟一起来的人商量,吴辉手里没钱,腆着脸跟王哥伸手说:“能不能先给我支五百块钱,待会从账上扣?”
王哥早有打算,板着脸说:“哪有没拿货先给钱的道理。”
吴辉脸颊发烫地说:“我人在这里,鱼塘也在这里,怎么都是跑不了的。我兄弟要跟我拆伙,我着急把他打发走,省的耽误咱们的生意。”
“我可以先把钱给你,我做买卖你放心,该是多少钱别人说什么也影响不到行情。但要是不值这个价,天皇老子来了,我也是那个价。我做生意最实在,十里八乡都愿意找我收鱼,你要是觉得行,我就先把五百块钱给了,要是觉得不行,我现在就走。”
“行啊,哪能不行呢。”
吴辉盯着王哥的腰包,见他一拉拉链,里面露出厚厚一沓大团结,他羡慕的咽了咽[kou]水。
接到五百块钱,吴辉转身拿给老财后,跟老财说:“你就在这里数清楚吧,免得少了又来找我的麻烦。”
老财在边上[chou]烟呢,接过钱往兜里一揣说:“不用数了,我信不过你还信不过王哥么,走了您!”
老财离开后,吴辉终于松了一[kou]气。他眼巴巴看着王哥憨笑着说:“他就是太贪...”
“你怎么不说自己就给别人六分钱的报价,你当我耳聋啊。”王哥做生意实在,自然见不得这种耍滑头的人,教训道:“要不是有人等着要这批[cao]鱼,你看我还给不给你脸。”
王哥说着继续招呼人往农用车上拉装[cao]鱼。
眼瞧着二十亩地捞的差不多,开来的几辆农用车都装的满满的。王哥那拿出纸笔准备算账,突然听到他身后去茅坑的伙计跑过来附在他耳边说:“我刚才听到那个胖子说他喂的根本就不是饲料,只有前面几个塘子是饲料,后面十几亩全都是喂得[cao]料。咱们要不要把后面收上来的[cao]鱼打开看看?要是真是又瘦又小,八分八肯定赔!”
王哥听了这话哪有不依着的道理,谁做生意指望着赔钱。
他在刚才吴辉给合伙人报低价的事情上就能看出他为人品[xing]不行,没想到他居然还把算盘打在自己身上。
“都别往回拉,全都把塑料布掀开,捞鱼!”王哥招呼人停下农用车,后面几辆已经倒出去的农用车停在半路上。
吴辉吓得腿都软了,眼睁睁看着王哥把掏出来的钱重新放回到腰包里。
“王哥!这车[cao]鱼不对啊!”
“王哥你来看看这什么破玩意!这还叫[cao]鱼吗?”
“六分钱给他都赔!这玩意也就五分钱的东西!”
......
吴辉一屁股坐在地上,脸变得刷白刷白的,他茫然地抬头看着中间人走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了好一顿,接着说道:“我要是再让人到你这里收鱼,就是我没本事!”
王哥先给出去五百块钱,现在不收也没办法。他伸手捞起一条两斤多重已经再也长不大的[cao]鱼扔到吴辉脚下说:“你自己开价,觉得多少钱能给我,卖了之后也别说我欺负人。”
吴辉也知道这批[cao]鱼因为吃了廉价鱼饲料导致生长停滞,他偷摸拿到县城里给养殖专家看过,专家说:不建议继续饲养,养一年、两年都会这么大。
吴辉听了之后把这件事隐瞒下来,谁都没告诉。只想着赶紧把这批烫手的[cao]鱼卖出去,他好把钱回到手里!
“快说啊,王哥等着你。”帮着王哥一起收鱼的人见过许多卖鱼的养殖户,真没见到像吴辉这样,要不是他着急拉屎,他们一伙人真就让这个人给骗了。等到钱结算完,车一拉走,再回过头找他可就不管用了。
吴辉也知道自己理亏,他犹豫了半天,知道除了今天王哥在这里能把[cao]鱼都收走,他得罪了中间人让他差点毁了信用,以后怕是真不能再卖鱼了。
他心下一狠,说:“那就五分钱。”
方芳站在路边看着连续好几辆农用车从她家鱼塘出来,脸上全都是亢奋的神情,她走到一半遇到老财,见老财吹着[kou]哨往家去,问道:“是有人收咱家的[cao]鱼了?”
老财点点头,见到方芳一脸欣喜的样子,想起她连条鱼都舍不得让他抓,反而放任她娘家人隔三差五的过去来捞鱼吃,好歹鱼塘原来也有他的股份啊。
老财故意使坏说道:“当然是去找吴辉买鱼了。吴辉还真是大方,给了我五百块钱,我正打算到大商店买点酒回家庆祝呢。”
“什么?他给了你五百块钱?!”方芳失态地喊出来,这对她来说可是巨额财产啊,她忙问老财说:“那他卖了多少钱你一定知道的吧?”
老财‘实话实说’道:“八分八一斤呢,你家二十亩鱼塘不得五六万斤,你就等着当万元户吧!”
方芳顾不上跟老财告别,自己飞快地往鱼塘赶过去,生怕被陈秀芬抢了先。
她身后跟着的艳儿看着她的背影,眼神一下变得尖锐。
看到方芳跑过来,吴辉揉揉脸装出一副高兴的模样说:“媳妇,你来干啥啊?”
方芳来干什么他还不知道啊,[kou][kou]声声答应方芳把卖鱼的钱给她,现在人家过来要钱的。要不是他还有二十亩鱼塘,方芳才不会狠下心跟他结婚。
吴辉心里无比清楚,他看着农用车开走,鱼塘被糟践的一塌糊涂,苦笑着说:“今年行情不好——”
“我知道,我知道。”方芳麻利地说:“前儿我哥上集市帮我问了,市面上都是两毛左右的,咱家这样的大[cao]鱼往年要是有人收至少能一毛二三,今年行情不好最多就一毛钱。不过没关系,现在再买一批鱼苗进去,年底行情一向好,能把价格卖起来。”
他俩结婚到现在短短的时间里经历太多事,吴辉看着她欢心的模样一时间不忍心告诉她赔钱了。他把兜里收到的一千多块钱一股脑塞到方芳手里说:“你都拿着吧。”
方芳不知道这里面没有扣除包鱼塘、买鱼苗、买饲料等等的钱,还以为是纯赚的,高兴的往吴辉脸颊上叭叭亲了两[kou],说:“还是我男人有本事。我刚从苏桃家路过,看见苏桃自己在院子里磨刀呢,啧啧,我看她以后的[ri]子难过咯。”
“你高兴就好。”吴辉勉强笑着说。
方芳捏着钱,恍然间受过的委屈和苦难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不大好意思地说:“鱼塘有需要用钱的地方就找我要,我不像你娘,把钱把的死死的,恨不得带进棺材板里。”
“媳妇,还是你体贴我。”吴辉就等这句话呢,他下个月就要买鱼苗了,在酷暑天气到来前让鱼苗适应鱼塘里的环境。
吴辉的全部身家都在方芳的兜里,她不清楚今天吴辉纯亏了一千多块钱,她手上的这些钱都是要吐出去甚至自己还要搭进去不少。她盘算着要给家里割一斤[rou],做个大硬菜吃,[cao][cao]跟吴辉说了几句话,就往家里奔。
她前脚走,后脚陈秀芬听到消息来了。
一见方芳兴高采烈的离开,她气的快要把大腿拍烂了,直说:“你个不省心的玩意儿,怎么能把钱给你女人管!不知道她什么东西都要往娘家划拉,看她拿了之后还给不给你花的!”
吴辉把陈秀芬拉到没人看得见的地方,从水桶里掏出一条半死不活的[cao]鱼。陈秀芬一看也就巴掌大,问他:“这是你准备放进去的鱼苗?这大小也不对啊。”
吴辉把前因后果跟陈秀芬说了,希望陈秀芬能够支援他一些买鱼苗的钱。这样他再找方芳要点买饲料的钱,两边凑合一下应该可以应付一阵。大不了下批[cao]鱼他早点卖,吃一般的饲料,应该赔不了。
陈秀芬听到儿子要找她拿钱,眉毛就要立起来了,唬着脸说:“你个没出息的玩意,哪有儿子成天找老子娘要钱的道理!我到你家是跟着你享福的,不是败光棺材本的!你不是娶了个本事大的媳妇吗,找你媳妇要去!媳妇没钱就让她找娘家去借!嫁过来的嫁妆就是些破被,家务活啥也不干,也不知道伺候我,凭什么白拿咱们家二百彩礼钱啊!”
“娘,你别[bi]我了,我实在是没有钱买鱼苗了。要是你愿意支持我,也是心疼儿子。要是不支持我,就把我这两年赚的钱还给我。”吴辉僵硬地说出这些话,脸[se]已经很不好看了。他要是把鱼塘干黄了,岂不是成为李家村的笑话。他说什么都不能在别人面前露怯,他还要装出一副鱼塘吴老板的架势来。
陈秀芬手上的确有吴辉每年给她寄的钱,他们老家是在河南,家里的房子都变卖了。陈秀芬到处给人打工做保姆,儿子也各个村子里当劳力。儿子爹更不用说了,吃喝嫖赌,五毒俱全。前些年因为闹些事被抓去劳改。怕耽误儿子的前途,陈秀芬咬死不说丈夫劳改去了,只说到外地务工,这些年没回来。
她能依靠的人只有吴辉,吴辉能依靠的也只有她。在她心里娶的媳妇都是外人,远没有生他养他的亲。
见到儿子苦着脸找她拿钱,她哪有不心疼的道理。左思右想下,这也是为了儿子的事业投资。
“你这是[bi]我啊!行吧,我回去再寻思寻思,这事你别跟方芳说,那个女人要是知道你赔出去这么多钱,往后的[ri]子说不定都不跟你好好过!”陈秀芬骂完吴辉冷静不少,见吴辉眼眶湿润,叹[kou]气说:“你只要不像你爹到处惹是生非,娘愿意支持你一点。不过娘还是得留点棺材板钱。具体多少,我还得考虑考虑。往后咱们家还得过[ri]子不是?”
吴辉听出陈秀芬话里让步的意思,赶紧端来板凳让他娘坐。陈秀芬埋怨地说:“我得回去算算账,你把这里收拾收拾,高高兴兴的啊,千万别让别人看咱们家笑话。”
她走出几步路,突然回头跟吴辉说:“特别是方芳的娘家人,特别会捧高踩低,在她家人面前咱们还得昂首挺胸。”
吴辉连连点头说:“方芳去买菜了,你上瓦房里等她给你做饭吃。我把里面剩下的鲫鱼捞点出来看隔壁赵家村的人要不要。”
所谓冤家路窄就是这个道理。
方芳结婚这些[ri]子,头一次扬眉吐气地往大商店走。身边的艳儿跟她有说有笑的,指着大商店里新进来的的确良格子布说:“这样式的格子做身连衣裙得多好看,咱村里人穿的全是蓝[se]、黑的,要么是带点小碎花的,哪有这种红格子好看。穿起来一定很[jing]神。”
大商店每年换季都会弄来几匹新鲜布匹,村子里的人朴实节俭,不愿意买成衣。家里女人多数会手艺,能自己做衣裳出来。
只是好的布料也不便宜,普通的棉布做身衣服要三、四块钱,像是的确良的至少得十块往上走。
方芳也一眼相中的确良的红格子布,问了问价格犹豫了。
艳儿见状眼珠子一转,看到比她们后进来的苏桃说:“哟,这不是巧了么,怎么苏家大小姐也来这里买东西了?”
苏桃不理会她们,她这两天心神不宁的。她爹一直没回家,她打算简单买点东西吃完就去市集上看看。
见到方芳也在,她纯当没看见。找卖货员要了两块糍粑、半斤白糖,又拿了两把小青菜。
苏桃对旁边挂着的猪[rou]视而不见,这下可让方芳看出门道来了。她悄悄地捂着装着‘巨额’财产的[kou]袋,装着对艳儿说话:“这人啊,有钱没钱看的太清楚了,谁家买菜做饭一点油水不沾的,别是家里卖不成[rou]连吃[rou]的钱都要掏不出来了吧。”
苏桃一听就是说她的,她懒得理这种脑残。像方芳这样的人你把她放躺了,脑子里源源不断流出来的全是水。
苏桃走到她们旁边,看到新来的红格子的确良。
在这个年代的确良可是好东西,但对于苏桃而言,再好的东西也是化纤的,比不上纯棉的。后世的人穿衣服就喜欢纯棉的质感,不伤皮肤还不容易过敏,大人小孩都适宜。
正好天气要热起来,苏桃见到的确良边上有纯棉的小花布,见了心喜。小碎花看起来优雅又朴素,有一种独特的年代美感。
她跟量布的大姐说:“灰[se]的布料...我要...”她一时不知道家里男人们应该扯多少布,量布的大姐爽快地说:“你家老是过来,都是你二嫂子扯布。你不知道多少我知道,你要是放心我就让我给你安排上。”
苏桃求之不得啊,忙甜甜地说:“那就谢谢大姐了。我要给我爹、我俩哥哥还有小林一人扯一件T恤衫,这边这个小碎花的,我要给我俩嫂子跟我,一人做一身裙子。”
“哎哟,买的不少啊。你放心,既然你信得过大姐,大姐就给你扯好点。”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把尺往外松松,能多给个一指两指的余富出来,免得做衣服时紧张。
“诶,我说我们先来的怎么给她先扯上了?就没个先来后到的道理?”艳儿扯着嗓子喊道:“我可听见了,你们相[shu]扯布料的时候别贪污集体财产啊。”
她本是想数落苏桃的,没想到苏桃没怎么样,倒是让方芳不高兴。她可是刚因为侵占集体财产被批评。听到艳儿这么说,脸[se]一下难看起来。
扯布的大姐冷笑着说:“你们不是看好的确良了么,这样式的金贵,你们再多考虑考虑也没事。我要搞贪污就不会还在大商店站柜台了,早就出去承包鱼塘了。”
方芳顿时气不过说:“你跟她吵挨我什么事儿?!怎么指桑骂槐!”
大姐手里还拿着尺子给苏桃量布呢,听到后抬抬眼皮不冷不热地说:“对啊,我就纳闷挨你什么事儿,你颠颠地往上凑个什么劲儿。”
方芳一下说不出话,她总不能自己骂自己吧。吃了个哑巴亏的她,见苏桃拿的都是纯棉的便宜货,这下可显着她有钱了:“棉的有啥好穿的,从今天开始,我们家里人再也不穿纯棉的东西。只有破产的穷鬼才穿。”
大商店里打牌的、卖货的,一个两个闻声停下手中的动作。村子里的人一般穿的都是纯棉的衣裳,带化纤的这种高级货才给县城有钱人穿。这是一个无奈的阶级事实,被方芳众目睽睽之下捅破,脸上毫无意外的全是厌恶。
扯布的大姐自己穿的也是纯棉的衣裳,她倒不缺买的确良的钱,就是觉得纯棉的舒服。听到方芳这样挤兑穷苦人,顿时不乐意了。她跟苏桃说:“你先等一等,我倒是看看她要买多少金贵人穿的的确良!”
后面打牌的红星叼着烟也站起来,他慢悠悠地靠在柜台边上说:“金贵人啊,你婆婆昨天跟我们打牌输了两块钱还没给,你既然不是穷鬼就把账替她结了吧。”
“对,你婆婆还差我八毛。”
“上个礼拜你婆婆在大商店拿了包烟还有平时买菜还没跟钱呢,你看看账本,一共五块五。”
......
方芳一言激起众怒,她只好掏出钱。红星一见她手上拿出一把大钞,眉毛挑了挑说:“哎哟,这是我小辉哥挣着钱了啊。我说呢,突然瞧不起咱们这些人,原来是兜里有钱了。得咧,我靠边站着点,免得有人丢了掉了找不到了,全赖到我身上。你把你婆婆欠我的钱放柜台上,我可不沾手啊。”
方芳没想到陈秀芬居然还打牌,还背着她跟吴辉[chou]烟。怪不得一去到土房里老是有烟味,开始还以为是吴辉跟老财[chou]的。
想起吴辉给老财的五百块钱,方芳还觉得[rou]疼。她把周围等着清账的钱全都给出去。一共花了十一块多,还没等把剩下的钱揣到兜里,就听苏桃笑盈盈地说:“果然是咱们村要当万元户的人家,我看你家两[kou]子还有吴辉的娘穿的衣服都破破遭遭的,原来是等着把[cao]鱼卖了换几身新衣服啊。”
苏桃知道她又笨又蠢又坏,就跟等着量布的大姐说:“大姐我不着急,你把她要买的的确良先扯了吧。我这六七身还抵不过人家一身的价格,人家是大客户,大客户可以优先哒。”
“我还没想好...”方芳刚说出[kou]就被艳儿的眼神制止住,艳儿拉过她小声说:“你现在又不是以前没钱的时候,兜里有钱你怕啥。就给你一家三[kou]人扯上一身能花多少钱,吴辉穿好点跟别人谈生意都有面子,以后钱赚的多了去,你还怕花这点小钱?”
方芳紧紧抿着唇,她在娘家当闺女时,娘家人虽然对她不错,但是钱这方面也不是任她开销的。家里条件实际上很一般,她爹年轻时候留下病根,这两年没少往外花钱。表面上看一家人有点家底,实际上就是个空壳子。而且大哥、二哥两家人基本上是分家的,他们家的钱也不会给她花,就算两个哥哥愿意,两个嫂子也不愿意。
里外里每个月拿着一点零花钱[ri]子过的抠抠索索的。从她出嫁那天她就看出来了,她爹在她临走前说了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这句话让她听了很震撼,她以为她会一直都是家里的宝贝闺女。她爹这话一下让她警醒,原来从吴辉把她接走的那一刻起,她就是外人了。
这也就是这么久她跟吴辉吵吵闹闹很少提到会娘家的原因,并且她家两哥哥虽然分家,实际还跟爹娘住在一起,只是自己的收入自己管。把几间房子各自分了分。要是她外嫁的小姑子经常回去,家里的嫂子们实际上也不会欢迎的。
她一心想要活的好好的,这样她回去娘家人也能高看她一眼。她用手揉摸着的确良的布料,再听到艳儿的话,免不了地想:吴辉以后还能挣大钱,她不过就是买点布料做衣裳怕个什么。
“吴辉不是让你管钱吗?”艳儿还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大有她不把钱花出去不罢休的架势:“换季买布料做衣裳天经地义,就算你买回去他也不会说你什么的。”
量布的大姐等的不耐烦,把尺子往柜台上一扔说:“你要是不买我还得给别的顾客扯布呢。犹犹豫豫的,真没见过这样的有钱人!”
“买!”方芳猛然松开揉摸布料的手,往的确良的布匹上使劲拍了拍说:“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都要!一样给我扯三身!”
“这可不少钱呢吧,你还真舍得啊。”红星离得不远,“啧啧”了两声跟身边的哥们说:“瞧见那一大把钱没,跟哥儿几个说好了,最近千万别往她边上凑啊,要是出了事别怪我没提醒。”
实际上红星说这个话也是暗暗敲打方芳不要把这么多钱随身带着,太不安全了。谁知道方芳以为他在调侃他,白了红星一眼说:“瞧你没见识的样子,这辈子也赚不上一千块钱。”
红星‘嘿’了一声,摆了摆手说:“有句话说的好:财不外漏。你愿意到大家面前嘚瑟那是你的事,我该说的说了,剩下的可就不管我的事了。”
说完又跟苏桃打了个招呼说:“你家二嫂子的手艺就是好,回头我能找她给我也做上一身不?”
苏桃笑着说:“这你得跟她说去。”
“那行,回头我去大河里给你家抓点小泥鳅喂鸭子,省的最近村里鸭子吃不饱,赶明儿下不了蛋咯。”红星这是讽刺方芳偷[cao]料的事,说完哼着革命歌曲回到桌子边继续打扑克。
大商店里面的位置很宽敞,是一排平房组成的。家里需要的一般东西这里都能买到,还能帮着代卖一些村民自己做的特[se]商品。除此之外,大商店常年有一台收音机会放着各台广播,吸引不少人没事过来坐坐。还有打牌喝酒说八卦的,可谓是李家村的CBD中心。
方芳指定好布料,量布大姐二话不说开始扯布。尺子来回折叠的飞快,布料在她的手下瞬间量出来。
她正打算拿剪子剪出个豁[kou]好撕步,就听到艳儿喊道:“你给我们扯富裕点,多给点出来!”
量布大姐管她说什么,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一点富裕的都不给。
她一整套流程下来,在苏桃眼里可谓是行云流水,在方芳眼里却是提心吊胆。她没料到一下子能扯这么多布料,脸上的洋洋得意的笑容逐渐下去,唇角变得僵硬。
量布大姐扯完布料也不替她叠起来,就往方芳眼皮子底下一扔,拿出本本写到:“的确良四款,一款三身。成年人两米一一身,连衣裙两米一身,这个三块九一米、这个三块五毛八...这个也是四块多,总计是..一百十五元四角。”
一百一十五?!
怎么会这么多!
这相当于李家村人半年的收入啊!
就算在县城里干活一个月也才三十出头,方芳一个刺激之下居然花了一百一十五块钱!
她的手不自然的抖了起来,捏着心心念念的的确良布料跟量布的大姐说:“我没打算要这么多啊,怎么一下子给我扯这么多出来!”
“你不是说这四款你都要吗?”量布的大姐手握尺子,往边上指了一圈说:“他们可都听见了,咱们说的清清楚楚,你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和这个全要,一样三身!”
苏桃在边上看的清清楚楚,的确是方芳自己想要的。虽然少不了某些人的怂恿。
苏桃看着几乎要夺门而逃的方芳,还有她身后背着她露出笑容的艳儿,一时觉得她还挺可怜的。
当然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是不会怜悯方芳自己当圣母的。
谁让她分不清大小王,非要把蛇蝎心肠的姑娘当做自己的闺蜜。旁边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这个艳儿跟她说笑时眼底一点笑容都没有。
方芳骑虎难下,她的确说了这些话,现在布料已经被撕下来再说不要已经晚了。
她今天收到吴辉给她的一千一百块钱,来大商店一趟,手上的钱就剩下九百多了。她只能希望吴辉不要问她账,回头她打算先把布料藏起来别让他一下看到,要是觉得她花销太大一下子把管钱的大权要回去,她往后的[ri]子得怎么过啊。
她心里这样想的,拎着四包布料在大商店门[kou]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艳儿嫉妒她跟着吴辉发财已经嫉妒的不行,使坏地说:“你放在家里免不了你老婆婆会翻到,我想着你还不如先拿回娘家去,请娘家嫂子帮忙先把衣服做出来,到时候就说是在外面买的成衣,价格高一点就高一点,吴辉是识货的不会跟你计较。就怕你一下子都拿回去,他娘在边上说你乱花钱,让吴辉把钱都要回去你可怎么办。”
这话一下说到方芳的心坎里,她厌恨地往大商店里瞪了一眼苏桃,要不是苏桃她怎么会冲动之下花了一百多块钱的!这一切都是苏桃的罪过!
“你先帮我把这些拿回娘家,我去给我大嫂子买袋[nai]粉,就说是给她的工钱。”方芳怕被吴辉看见,让艳儿帮她往回拿布料,自己又转头到大商店里买[nai]粉。
陈秀芬从鱼塘出去后,吴辉捞上鲫鱼打算先到市集碰碰运气。他下的五百斤鲫鱼苗至少也能卖个两三百块钱。
他找人借了辆自行车骑到水泥大道上,正巧见到艳儿大包小包的往这边走。他停下车等艳儿走过来,就问道:“你这是上哪儿去,我帮你把东西驮过去啊?”
他帮着艳儿把塑料袋提起来一看,里面正经是昂贵的的确良布料。前两年这种布料刚出来,大家抢都抢不到,价格可比普通棉布的贵多了。他笑着跟艳儿说:“你这是发财了,买这么多的确良回去是打算做被套?”
艳儿虽然长得黑,笑起来牙齿还挺白,她看到吴辉停下车等她心里就盘算好这么说:“你拿就对了,这是你媳妇要拿到娘家的,你快点送去吧。”
什么?!
吴辉诧异不已,想着他娘说过多次方芳会把家里东西往娘家送,他还不信,这下被他抓个正着。他死死地掐住车把手,冷下声音问:“她说要送到娘家做什么?”
艳儿一笑,把袋子重新拿回到自己手里说:“还能干啥,天马上就热了,当然是做衣裳了。你瞅瞅这四大包的布料可是花了不少钱,够做十多身衣裳了!诶,我看你着急去市集吧,还是我替她送过去好了,你忙你的。”
艳儿又冲他笑了笑,洁白的牙齿在吴辉眼里格外刺眼。他在计算了一下,方芳娘家父母、兄嫂、孩子,要是都做上一身,可不得这些布料么!
这个败家老娘们!
吴辉胸[kou]气的一鼓一鼓的,他把车把重新调转,打算回去问方芳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一边骑车一边想着自己亲娘这也舍得不花钱、那也舍不得花钱的样子,一分钱是真的掰成两半花。老娘这般节俭,而他娶来的媳妇就知道每天跟别的女人比花钱,他越想越来气,脚下蹬着脚踏恨不得蹬出火花来。
他是个脾气非常暴躁的人,他爹就因为脾气不好进去劳改多次。还因为家暴他娘被河南老家村子里的人集体揍过。他与他娘远走他乡就是不想再被人戳脊梁骨,成天被人指指点点的[ri]子真是不好过。
他自己也是节俭的人,每天省出一[kou]吃的都想花在鱼塘上,希望早[ri]出人头地。偏偏事与愿违,没挣到钱倒往里面赔了一千多块,算上在外面的欠债,里外里有三千块钱的亏空。
他愁的晚上睡不好觉,只能跟人喝酒消愁。他娘也心疼他,虽然抠门了点,除了钱之外的事都帮他包罗了。
就是他的这个媳妇,没钱掏也不懂得管理家务,一门心思算计的都是要把苏桃材踩在脚下,有点钱就往娘家送东西,根本不在乎自家男人的死活!
他没骑多远,就看到方芳手里抱着一桶[nai]粉往这边走。他眼尖的发现方芳见到他大老远骑车过来,居然没有迎上来反而躲闪到路边的房后。
吴辉不等她继续往房后跑,直接绕到后面堵住方芳!
“你怎么见了我就跑?”吴辉冷着脸问:“你抱着[nai]粉这是要去哪?”
方芳心虚地不行,手足无措的站在吴辉面前,额角上流出一丝薄汗。
“我、我二嫂子从县城回来不舒服,我想着过去看看...”方芳扯谎道。
吴辉见她不说实话,就继续问道:“那你拿这么贵的[nai]粉做什么,拿点咱家[ji]蛋不就得了!你把[nai]粉给我!”
方芳这是要给二嫂子做工钱的,哪里愿意把[nai]粉给他。吴辉见方芳不给,伸手就往她怀里抢,一来二去两个人拉扯上,‘哗啦’一下,[nai]粉桶的盖子开了,[nai]白[se]的[nai]粉撒了一地。
吴辉心疼坏了,这可是用他血汗钱换的,他骂道:“你上辈子是当耗子的吗?见什么好的就要往你娘家送!你嫁到我们家就是我的人,以后少往娘家里去!”
方芳心跳一停,怕吴辉看出她的慌乱,蹲下身把地上的[nai]粉往盖子上拨弄。吴辉见她不回答,猛地伸出脚把盖子踢到一边,飞溅的[nai]粉扬在方芳的脸上,让她惊呼出声!
“好疼!快给我水!”方芳大喊道:“我眼睛睁不开了!”
“什么?你揉揉,不,我帮你吹吹?”吴辉丢下自行车,捧着方芳的脸就吹。
“你去给我弄点水来洗一洗就行。”方芳用力推开吴辉,皱皱鼻子嫌恶他身上的鱼腥味。
吴辉忙说:“你等着,我这就去弄水来!”他转身就往大商店跑,连自行车都忘记骑。倒是让方芳捡了个现成的,她的眼睛根本没事,情急之下装的!
她连忙骑上自行车往娘家去,她看到吴辉从对面过来就察觉到不好,应该是被吴辉看到了什么。她必须要赶到吴辉回来前找到艳儿让她不要去娘家,赶紧把的确良的布料全都送到瓦房里去!
艳儿还在路上美滋滋的走着,她对方芳说不上来是怎么样的心态。反正看到谁过的比她滋润她就来气。再说她跟在方芳身边都是当姐妹相处的,谁叫方芳老是把她当跟班使唤!
她小小的陷害一下方芳,让她被吴辉教训一顿她心里也就好受了。
方芳骑车突然从她身后过来吓了她一大跳,方芳顾不上车座后面装鱼的筐有没有被水撒完,她抓紧时间跟艳儿吩咐道:“你现在赶紧拿着布料往我家去!吴辉发现我往娘家拿东西以为我是贴补娘家!你快点把布料拿回去,我怕吴辉待会回家跟我算账!”
艳儿慢吞吞的说:“我刚才看到吴辉了,他问我干嘛,我说去你娘家送布料的。”
方芳简直五雷轰顶,她抓住艳儿的手腕说:“你还跟他说了什么没有?告诉他是给他做衣裳的没有?!”
艳儿被她抓的生疼,[chou]出手腕动了动,不慌不忙地说:“他要帮我拿过去,我说不用了,然后他就走了。我哪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你们两[kou]子不都一句话的事儿,怎么你怕成这样?”
方芳频频回头生怕吴辉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她骑上自行车不忘推了艳儿一把说:“赶紧先给我送家去!”
吴辉从别人家打完水,不敢走太快,捧着碗一点点走到方芳这里。在他眼里方芳已经疼的满头大汗,他又生气又心疼地说:“赶紧跟你洗洗眼睛,要是瞎了我可就不要你了!”
方芳垂着头默默地洗着脸,不停地在心里想着下面怎么跟吴辉[jiao]代。好在吴辉心里已经有谱,先等着去市集里问了鲫鱼的价格回来再跟这个娘们算账。
见方芳已经好了,他骑上自行车把碗塞给方芳叫她还给人家,随后头都不回的走了。
方芳总算松了一[kou]气,想着家里就算被陈秀芬看到也好说。她是不怕陈秀芬的,只要装出一副好媳妇的样子[yin]阳怪气就行。
等到她重新回到大道上,又一次遇到坐着驴车往市集去的苏桃。苏桃远远看到这边似乎发生什么事,想着帮忙呢。一见是方芳就把她的善良收回到肚子里,扭过头就继续跟着赶车的大爷唠起来。
她这两天老是心神不宁,她爹一直说在外面收猪也不回来,她必须要去市集里看看情况。
她刚到市集往里走,发现有许多人都围在她家摊位上。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嘚瑟瑟地说:“我告诉你们,我家的[rou]也是从养殖场出来的,价格比苏家的要便宜。他们家以后再也卖不了[rou]了,想要吃[rou]就来找我。等到下个月他们家再不经营,管理处的人就会把他们的摊位收回,到时候我会把摊位承包下来!以后市集上就再也不会有苏家卖的猪[rou]了!”
多余胳膊上涂着石膏还不忘记往市集跑,他是真不想让苏家继续在市集混下去了。
经常来市集买[rou]的人一连几[ri]不见苏家猪[rou]摊营业,说不嘀咕是假的。听到多余说自己摊位上的猪[rou]更便宜,一时间都有些动心。
苏桃看到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就恶心,她从人群当中走过去说:“大家听好了!这个人前段时间拿着杀猪刀在市集里持械行凶,就因为我家生意比他家好,他就记恨了,这件事这里做买卖的乡亲们都看在眼里!我家人正在外面奔走,希望得到法律公正的审判!”
赵大爷见苏桃来了,赶紧附和道:“我亲眼看到多余要往苏桃身上捅刀子,我可以当证人!”
“我也看到了,他拿的是杀猪刀,要不是我们几个他就冲过去了!”
“算我一个,苏大哥一家多好的人,怎么能叫这种小人欺负住了!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了!”
“多余什么样的人大家有目共睹,我才不信他能搞来又便宜又好的猪[rou]!我就觉得他的[rou]不对劲,奉劝各位不要贪小便宜吃大亏。他自己做人不行,品[xing]更坏!我支持苏桃一家告他到底!”
苏桃看到不少人给她撑腰,一时感动不已。
等着苏家人好几天的赵大爷连连感慨道:“苏桃一家敦厚、诚信,咱们谁家想吃[rou]了,就算一时拿不出多少钱,哪怕买两毛、三毛钱的碎[rou]回去尝个味儿,人家苏家都不会挤兑咱们,还会暗暗的添补给点猪下水。多余这个人被告到管理处多少回了,缺斤少两不说,还把臭[rou]当做新鲜[rou]卖,你们谁要买谁买,反正我是不吃的。”
赵大爷在市集上还是很有威信的,主要在于他可以免费给人看病。有个头疼脑热的不需要专门找大夫,问他一声,给你抓上点便宜药,喝上两天就能好。
他在市集卖中药多年,早就积累许多人情。听到他这么挺苏家,原本想要凑到多余摊位上看看便宜猪[rou]的,也都犹豫了。
苏桃见状,说道:“多余找了他的在养殖场里的姐夫不给我们家分配生猪,现在又惦记我家的猪[rou]摊!他说他家的猪[rou]比我家的更便宜,我就问问你,大家都是集体供应的猪[rou],凭什么你能拿到比我更便宜的价格,你是不是走后门了?!”
多余的手在半空中挥舞,希望大家将目光重新拉回到自己身上。他听到苏桃这样诋毁自己的猪[rou],气愤地说:“你就连只生猪都买不回来,你还敢到这里诋毁我,你知不知道我姐夫是谁?我要让你家这辈子都卖不成猪[rou]!”
“那你就是承认自己走后门?”
苏桃离他有一定距离,面对着他的猪[rou]摊发觉他在这些天侵占了不少自家的摊位地方。苏桃恶心他恶心的不行,见他话里话外不以走后门为耻,反而为荣的态度,当下就捅破他说:
“就算是走后门也拿不到这么便宜的猪[rou],我家卖猪[rou]多年,养一头猪需要多少成本、应该卖多少钱早就有谱。你这个价格分明比成本价还低,你最好[jiao]代清楚是从哪里弄来的猪[rou],不然我一准告到警察局,说你倒卖来历不明的赃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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