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苏桃拒绝原谅,方芳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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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桃看着方芳羞愤不已的模样说:“我没有发现她的歉意,希望她能够当着我的面跟我道歉。”
“苏桃,你不要得理不饶人。”方芳似乎听到不少嘲笑她的声音,她敏感地蜷缩起身子,下巴发抖地说:“你还想看我多少笑话才满意。”
苏桃只是冷淡地说:“你还想在这样的场合下跟我对骂么?还是说又想好往我身上泼什么脏水?”她走到方芳身边,往她耳旁说:“当初不是笑话我只能嫁给席芳屯的神经病吗?你现在看看你自己,跟席芳屯的疯子有什么区别?”
方芳血气快速上涌,要不是众目睽睽之下,她一定会冲上去撕烂苏桃的嘴。
“我原谅她了。”苏桃站在转过身面对所有人,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说:“我对这里不好的人总会格外宽容。”
不知谁突然爆笑出声,接着接二连三的大笑声充斥着方芳的耳膜。
“你们不许笑!”方芳视野变得模糊,[kou]干舌燥地喊道:“她才是脑子不好!当初她像个疯婆子一样纠缠吴辉你们都忘记了吗?!她凭什么说我脑子不好!”
她想要冲向苏桃,被李晓立等人拦住。气喘吁吁盯着苏桃挽着林赋归的手潇洒离开晾晒场。
方芳在念检讨的空档看到苏桃与林赋归二人在那里有说有笑的。她还没上去念之前就看到林赋归还帮着苏桃亲密的捂耳朵。
她在上面麻木的念着让她屈辱的检讨,吴辉还在下面跟别的女人说话,完全不在乎她心里有多受伤。
方芳袭击不成,悲愤地向外跑去,泪珠子滚滚而落。吴辉被人推了一下才发觉媳妇跑了,慌忙起身过去追。任凭他在后面怎么叫喊,方芳铁了心要往大河跑去。
大河是从省城的主流到县城的支流最后经由几个村子汇入黄河之中。其中经由的就有赵家村、李家村、林家村、王家村等。
李家村的大河距离不宽却有深度,据说黄河泛滥时期,大河也漫出水来。把周围的庄稼和房屋淹了整整三个月。
经过政府一系列改河道、筑河堤的手段,大河从每年黄河汛期的泛滥到现在百里长的河坝中,光是两边的河坝筑起来都有五米多高。可想而知,大河里的水有多深。
更可怕的是光会水[xing]也不行,大河河底部都是陈年淤泥,会游泳的往下面扎个猛子看到的都是黑漆漆的淤泥,脚往下面一踩全像是会吸人似的。一般李家村的人要下网子都是找河坝边上,不往大河里面靠。
方芳自觉被人当众羞辱,一点不想自己早上造谣苏桃时还想着要到广播站里叫着大家去捉苏桃的[jian]。
那时候迫切的想要拿到话筒,现在觉得话筒像是要[bi]死她的镰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她胸腔里全是怒火和不甘,这一个月来她就没有顺心过。想着当初家里爹娘让她拿着吴辉的八字到县城里找人合,她还觉得封建迷信,现在看来说不定就是他俩八字不合,做什么事都不合拍。
就连刚才她在上面脸和脖子都羞的发烫,吴辉却还跟别的女人说话,她想了想觉得自己真是个笑话。
她往大河的方向越跑越近,身后追她的人不少,吴辉叫喊的声音最大。奈何她一鼓作气想要跳河寻死,黑天瞎火跑的飞快,也顾不上自己摔在地上滚了两个跟头,爬起来继续跑。
吴辉路过方芳的娘家本想着敲门让他们也来追,后来想起他们二老被亲戚接到县城里,根本没在村子里。他又是恐惧又是庆幸。
吴辉用手电筒往方芳身上照,焦急的叫喊声都变了调:“小芳,你回来啊,千万别干傻事!!”
李晓立与村里的干事们也在后面撵的气喘吁吁,他可不想被扣上[bi]死村民的帽子,必须要把方芳拦下来。
在他们后面也有不少人跟上来,其中有真心想要救人的、有真心想要看热闹的。还有别人都过来了咱们也跟着过去看看的苏桃与林赋归两人。
他俩远远坠在人群的末尾,听着大半个村子都在大呼小叫方芳的名字。就连跟方芳一直不对付的婆婆陈秀芬也迈着碎步紧赶慢赶地跟着后面叫嚷。
方芳这段时间被自己的脸丢尽了,她哭着嚎叫着说:“凭什么都要这样对我!我死了就好,[bi]死我就好!”
吴辉跟她相差二十米,见她情绪非常激动,忙哄着说:“没人[bi]你,亲爱的,你回来,别往那边跑了。你不知道,大河了每年淹死的人连尸体都捞不着,你要是真跳下去,我该怎么办啊。”
“你就跟刚才那个老娘们过去吧!呸!”方芳骂道:“你就是个勾三搭四的东西,江山易改本[xing]难移!”
“我是有话问她,我俩真的干干净净。”吴辉当着别人的面尴尬地解释。
“那你跟我结婚还让自己的娘做主当家,你要是不想跟我好好过[ri]子,就继续把你娘放在家里供着!”
吴辉一听这话明白了,方芳这是没打算真跳河啊。他脑子一闪,转身对身后追上来的人说:“今天这个事我都说了要跟苏桃和解,还说要赔给她几条大[cao]鱼,就指望她能放过我们,没想到不但让小芳在全村人面前跟她道歉不说,还[bi]得我媳妇要去跳河。大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怎么就这么狠的心!”
他把话头一挑起来,就有人附和道:“不就是看错了人嘛,李书记也到现场跟她证明了清白,要我说就是干的太过分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啊,不就是一点破[cao]还让人赔钱。就是见不得吴辉跟方芳俩人感情好!”
说话的正是方芳的好闺蜜艳儿。她跟方芳做事都不需要提前说明,只要一个眼神对方就能懂。
她知道方芳最近被苏桃压制的太厉害,心里郁结不发泄出来不行。她也看苏桃不顺眼,全村女人就她清高娶丈夫,这不是给其他嫁出去的闺女打脸吗!
吴辉见后面的人停下脚步听他们说话,继续说道:“我媳妇没什么文化,别人说风就是雨。也不知道听谁说村子里的杂[cao]收拾了是为村子里好,反正鱼塘里也需要,就想着都割了吧。没想到明明是为了村子好,建设新乡村,没想到还被有心人倒打一耙,说我们家小芳偷盗。年轻媳妇谁愿意背上这样的名声,下半辈子不都完了。”
“那些[cao]用不了两天就能长出来,就算是赔钱能赔几个子啊。我看就是有些人被人糊弄钻进钱眼里了。”
“可这就是侵害村集体利益啊,李书记不都说了,这是为了绿化、生态,免得跟荒山一样到时候啥都没了。”
“我说你懂个屁啊,一点破[cao]能绿化个什么东西!”吴辉大声呵斥跟他不是一边的人,见后面的人都追上来了,就把今天新得到的消息说给大家听:“你们还都当苏家是好人,我听说他们家的女婿前几天把人揍骨折了,就是他们边上摊位上的。简直就是强买强卖!我还听人说县里养殖场不打算继续让老苏一家卖猪[rou],说他们家的人品[xing]不好,故意伤人。现在他们家卖的猪[rou]都是到别的村子里收的!”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方芳跑着跑着突然停下来回头问吴辉:“她家卖不成猪[rou]了?”
方芳仿佛大病缠身的人陡然间疾病褪去,全然没有刚才悲愤痛苦的模样。在她问话的瞬间,吴辉飞身上去扑倒方芳,两人一同栽倒在路边。
“哎哟!我的头磕到了!”吴辉大叫一声,方芳完全顾不上他的疼楚,一连串追问他说:“她家把谁打了?真能让她家不卖猪[rou]?谢天谢地,那她家真就乖乖听话?难怪我今天看到苏桃愁眉苦脸的,原来是在担心这事!亏她还对我落井下石,看我不好好奚落奚落她!”
吴辉捂着出血的额角拉着她低吼:“你还嫌丢人丢不够吗?赶紧给我闭上眼睛装着昏过去了,我把你背回家,过两天你闹着这出别人该忘的也就忘了!千万别想着奚落苏桃了,指不定她还要怎么坏你!至少要等着咱们家鱼塘的鱼全都卖完再说!”
方芳连声说:“对对对,我把眼睛闭上了,你赶紧带我回去好好跟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李晓立等人赶到时,方芳已经被吴辉背在背上了。
吴辉半边脸被血侵染,月[se]下看起来挺吓人的。李晓立上前检查了一下,发觉只是额角受伤又想着把村里的于大夫叫过来给他俩看看。
吴辉装模作样的跟大家道歉,完事也不管李晓立的关心,一并拒绝了。
陈秀芬给吴辉擦了擦脸上的血:“造孽啊、造孽!怎么找了这么个损媳妇!我看不是缺根筋,就是蠢,蠢货的蠢!要想跳河不知道找个没人的时候自己往里蹦,当着这么多人面就是存心不想死——”
“娘!算我求你了,别再说小芳不好了行吗?”吴辉设身处地的为方芳想了一下,的确要是他遇上这样的婆婆心里也会很抵触。他知道方芳只是假晕到,提醒他娘说:“有什么话等到家再说。”
陈秀芬见儿子不高兴了,瘪瘪嘴不再说话。颠颠地跟在吴辉身后往家里走。
闹了这么一出,大家也都累了。舒大娘和快大姐她们觉得意犹未尽,人都还没到河边上就被抓着了,怪没意思的。还以为会拉扯一番,歇斯底里的闹上一场。
李晓立把村民往家里赶,大晚上这么一出下来他也感到身心疲惫。
苏桃料想着方芳没胆子跳河,见她被吴辉被回去了,跟林赋归说:“咱们也该回去了,今天因为她没少[lang]费时间。”
吴辉跟方芳回到瓦房,陈秀芬扫兴地被儿子劝回到土房里。
吴辉关上门,方芳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兴高采烈地问:“你到底哪里听来的消息,到底靠不靠谱?”
吴辉是在方芳上台时听到同样在市集里做生意的妇人说的,她把整件事情都跟周围坐着的人学了一遍,特别说起‘母狗熊’时,还忍住不发出太大的笑声。后来学起多余回到市集上,站在空[dang]的苏家[rou]铺前面宣布:苏家[rou]铺即[ri]起正式关张!
“难怪最近少见苏中华和苏卫国,原来都是到外地收猪去了。”方芳刚笑完‘母狗熊’的称呼,还后悔没在苏桃一身肥[rou]的时期当着苏桃的面喊出来,就听到多余说苏家[rou]铺关张,心里说不出多美妙。
“那咱们家还是比她家强多了。”能比苏桃强上一丝一毫都让方芳觉得心里舒坦,她直起上半身搂住吴辉的脖子说:“还是我男人好,知道自己创业养[cao]鱼,以后我天天到大坝帮我男人割鱼[cao],绝对不叫唤累。”
吴辉把她哄好,揽着她的腰往下压了压暧昧的说:“今晚上有你叫唤的时候!”
见吴辉又想干那事,方芳一把捂住他在颈项上闻来闻去的鼻子问:“咱娘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她是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啊。是不是觉得我影响她儿子以后的发展了?巴不得我早在你卖鱼之前死掉。”
吴辉被她弄的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露出一副招牌傻笑说:“哪能呢,她是老封建思想,咱们爱做什么做什么谁管她呢。我就是留着她每天晚上可以到鱼塘那边帮我看着鱼塘,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还让她继续住在这里。”
“这样啊。”方芳不相信吴辉的话,吴辉有多孝心她是知道的,怎么可能让年迈的老母亲替他看鱼塘,不就是最近等不到他娘走怕自己给她娘偷摸穿小鞋么。
方芳听到苏桃家里出事,比自己发了财还要高兴。打算陈秀芬好歹是自家人,以后再跟她慢慢算账,倒是苏桃家不再卖猪[rou],是她做梦都想象不到的事。
旧瓦房里,原本在这里休息的张大哥慢慢挪回到炕上。不知看到或者听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勾着唇角进入了梦乡。
等到第二天苏桃再去看他时,张大哥已经不在旧瓦房里了。他给苏桃和林赋归两位救命恩人留了个电话号码,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打这个电话给他。
林赋归没跟苏桃在一起,他跟着苏家两位哥哥一起到县城里看望苏屠。
苏屠昨天去收猪,晚上骑自行车不小心连人带车一起栽进路边的小水沟。自行车轮子扭了,他脚脖子也扭了。
苏中华担心他年纪不小伤到骨头,就张罗着到县里看看有没有骨折。怕苏桃担心就没告诉她,晚上留着周胜男照顾苏屠。
得知苏屠没什么大事,苏中华松了一[kou]气。紧接着跟苏屠说了目前的情况:“不知道谁在暗中传的消息,说是养殖场的猪[rou]要涨价,咱们家不想买贵的猪[rou],就专门收便宜的猪卖。我去收猪的时候还被人骂着投机倒把,还有的非要把一斤猪[rou]的价格再往上涨两毛钱,这不明摆着趁人之危么。”
不光是苏中华就连苏卫国也遭遇这样的事儿,他倒是没被人骂,反正也不是很好。
他走到哪里都被人叫声‘二哥’,现在到成了被人落井下石的目标。知道他家可能做不成猪[rou]摊,以前为了吃顿[rou]跟他面前凑着一声又一声二哥叫着的人都离他远远的。有的自己家里养猪的,宁愿找别人杀猪也不找他去了,就怕他杀完猪要把人家猪收去卖。
“法院的案子判起来也不容易。”林赋归简单地把法院上遇到的事跟他们说了说,叹[kou]气道:“都劝着我说接受调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后来我才知道,多余的姐姐嫁了个二婚男的,就是养殖场里的副主任。”
“怪不得他这么大的威风说不卖给咱家猪[rou]就不卖呢!”苏卫国气得不行,他突然站起身说:“多余不也在这家医院么,你俩一个三楼一个四楼,我现在就上去问问他到底什么个意思。断人财路相当于杀人父母,我可记住他了!”
苏屠喊住他说:“你还嫌咱们家的事情不够乱?现在咱们家有理都被他整成这样,要是没理更不知道怎么对付咱们家。”
“那咱们总不能就这样灰溜溜的不干了吧?”苏中华也上来脾气了,跟苏屠说:“爹,我不甘心你一辈子的血汗被小人害了啊。十里八乡基本上都吃过咱们家的猪[rou],谁敢说咱们家缺斤短两,谁敢说咱们家卖的是病猪[rou]、死猪[rou]?要是不行,我就跟卫国、小林一起到养殖场问问,还有没有天理了!”
林赋归想起张大哥临走前留下的电话号码,把这件事跟苏屠说了。苏屠沉闷许久,把病房的窗户打开[chou]完一根烟。
“咱家人都不是拉关系走后门的人。”
林赋归知道苏屠本[xing]正直,甚至在某些事情上思想保守。现在这个世道有关系走别人才能说你有本事,没关系走,别人能把你往泥巴里踩。
不过苏家当家的这么说,林赋归就老老实实把电话号码收起来。心里琢磨着还要去法院跑一跑才行。
苏桃在家里把林赋归放在桌子上的诉讼请求看了一遍,发现这个人还挺有墨水的,把事情的经过、诉求都写的清清楚楚。
她在家里帮着把常用的几把杀猪刀全都拿到院子里面磨了磨。之前[ri]子过的太忙碌,杀猪刀有时候都不敢磨。白天要去做生意只有随便蹭一蹭,晚上更是不能夜深人静时磨刀,很容易被胆小的人误会。
她被叮嘱着最近少出门,不要跟人再发生冲突。她就在家里磨刀煮饭,等着他们回家。
她觉得自己已经够低调了,谁想到她不去找人麻烦,倒有人来找她的麻烦。
方芳出乎意料的把头发盘了起来,脸上涂着结婚时买的[kou]红。眉梢画的细溜溜的往下耷拉,跟她此刻拼命往上翘的唇角截然不同。
“我还当多受宠呢,怎么自己在家里磨刀呢。不是十指不沾阳[chun]水么?”
艳儿率先发难,她长着一张娃娃脸,就是皮肤不好,黝黑还有疙瘩,跟她叫做艳儿的名字完全不搭。
她问完转向方芳说:“我还听说有人臭不要脸的想要当村花,也不撒泡[niao]照照自己长得什么德行。”
“长得再歪瓜裂枣也比你这副尊荣强。”苏桃手里拿着杀猪刀走到墙边,跟墙外面的她俩说:“你要是半夜走在路上遇到人跟人打招呼,别人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人在哪儿呢。嘿,你难道忘了从前你的小名叫什么啦?黑蛋蛋。”
艳儿最讨厌别人叫她小名,似乎戳起她不堪回首的回忆。‘艳儿’这个名字还是她长大后给自己取的,[bi]着家里人这样叫,不然就发疯骂人。
方芳被人围绕惯了,不能体会艳儿此刻跳脚的心情。她只要站在墙外面看着苏桃在院子里干活就很开心,似乎这样就能抚平前段时间内心收到的创伤。
村里人都健忘,过两天有了八卦的事就能把之前的事都忘记。方芳这样安慰自己,效果还很明显。见到人也不觉得自己多丢人,还能淡然地跟人打招呼。
只是她的心境变化再也回不到当初,以前只想比苏桃过的好、嫁得好就行,现在想的巴不得苏桃倾家[dang]产,去大河里跳河。
她特意过来打算欣赏苏桃家里生意停滞,在家怨天尤人的模样。在她想象当中,她从小到大的原生家庭遇到这样的事,家里肯定打成一团,她的两位嫂子相互不能忍让,要是突然之间没了财路,不去抢对方兜里的都算好的,撕头发骂街也是信手拈来的。
再就是她的两位哥哥,两人一个像是瘦猴子,一个是胖猪,两人从小到大谁都不服气谁,遇到事情相互埋怨动手可是家常便饭。为此,她家还特意把她的小妹送到县城姑姑家养着,生怕又多个小姑子,儿媳妇们不乐意,在看不见的地方欺辱她。
要不是方芳脾气硬气早就被两位嫂子欺负死了,跟她们闹过好几次,她们也都消停下来。
她特意梳妆打扮来到苏家门[kou],看到苏桃在磨刀,一看就是市集没生意做,把赚钱的家伙什都丢在家里。
她不管艳儿现在的心情,笑盈盈地开[kou]跟苏桃搭话道:“怎么不见你爹和你两个哥哥,他们都去哪了?”
苏桃挑眉看她一眼,知道这人是来看自己笑话的,就淡淡地说:“都不在家。”
苏桃已经看到隔壁两家人听到方芳的声音,偷摸地探出脑袋等着看热闹。最近她跟方芳在村里闹得激烈,没人不知道她俩关系恶臭。
方芳似乎很遗憾,又问道:“你那位金贵的不得了的丈夫也不在家?他身子可还好点,听说夜里老是咳嗽呢,也不知道上个冬天怎么熬过来的。听说林家人对他不怎么样呢。也是,要是真好谁舍得把男人家嫁过来做上门女婿呢。”
本来是讽刺林赋归身体不好的话,苏桃意外地没跟方芳撕破脸,反而笑盈盈地看了方芳好一会儿。
方芳看着眼前站着不动一直盯着她呵呵笑的苏桃,没来由地往后退了一步。退完就后悔,怎么表现的跟怕她一样。
“你看我干什么?”方芳问。
苏桃眨眨眼说:“我好奇一件事。”
方芳说:“你好奇什么?”
苏桃笑着看了外头偷偷往她们这里驻足观看的人,故意吊着方芳的胃[kou]说:“这里人多,我还是不说了。”
方芳听她不说,更是想让她说:“你该不会是想找我借钱吧?”
苏桃摇摇头说:“当然不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家再不济也比你家有钱啊。我好奇的是别的事。”
方芳被她噎的一哽,周围人哄地笑出声。
方芳愤怒地往身后看去,见到好几个眼[shu]的人,立马骂道:“媳妇们在这里讲话,你们大老爷们的有什么好听的!苏桃,你有话就直说,别磨磨唧唧的。”
苏桃在鼻子前摆摆手,鄙夷地说:“我就纳闷你怎么就对我苏家男人感兴趣呢。一到这边来先不问我做什么,先把我爸到我两位哥哥再到我丈夫,你全都问了一遍。你这是习惯[xing]觉得我苏桃身边的男人好吗?”
周围又是一阵哄笑,甚至有人说:“可不是么,要不然怎么抢了吴辉啊!”
苏桃听到声音也往左边看了一眼,发现喊完话的人突然蹲下身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哇,这是友军啊!
看热闹的人们顿时议论纷纷,苏桃家边上的李大妈八卦地说:“我原先也觉得苏桃跟吴辉处过对象,不然吴辉怎么老是往苏家走的这么勤快,而且老苏还借了一千块钱出去。上次吴辉[kou][kou]声声说他们没关系,其实我是不信的。”
“你别乱说话!苏桃跟吴辉什么都没有过!”方芳震惊不已,她连忙跟周围的人解释说:“吴辉就只是把她当妹妹看待。”
苏桃也不想跟吴辉扯上关系,跟吴辉这种油腻猥琐的男人扯上关系她会腻的几天吃不下饭的。大家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不需要挑明说出来,恶心了别人也恶心了自己,这样不好不好。
“我自己有两个哥哥何苦在外头再认哥哥。”苏桃一句话把方芳又拉扯回来说:“我又不像你,闲的没事晃悠到别人家门[kou]把别人家的男人一连串问候一遍。要说就只能说我苏家的男人有男子气概,疼老婆,会赚钱。”
方芳被她挤兑一番,脸上露出难看的笑容说:“你们苏家的男人再好也快没有吃喝了,我可都听说你们家猪[rou]摊子快要经营不下去了。养殖场都不给你家供应猪[rou]了,你家想要继续卖猪[rou]只能到村子里去收,我看就算是收,你们家这么些天也没收到几头吧,不然你还能在院子里闲的磨刀?”
“真的假的啊,苏家可是卖了几十年的猪[rou],老苏卖猪[rou][rou]好人还大方,他家要是不卖猪[rou]我逢年过节上谁家买去啊!”
“别人家给咱们的有的都是八两秤,只有苏家给的是十两半的称。老苏心疼咱们吃[rou]的机会少,只要能去买就能多给点。有时候还能给点猪下水做添头,哎呀,可惜啊可惜!”
“也不知道他家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难不成是出什么事了?”
她看到大家震惊的眼神,得意洋洋地说:“大家不要太过惊讶,这两天只要往市集里去走动的都能发现苏家的猪[rou]摊上根本没有猪[rou]卖了。我说的可都是实话,要说为什么,就得问问苏桃娶的那个上门女婿干了什么事了!”
苏桃[yin]恻恻地笑了一下,看的方芳浑身发冷,特别是苏桃左右两只手里都拿着杀猪刀,就怕她一时想不开跟自己鱼死网破。
方芳不动声[se]地往后面躲了躲,让艳儿站在她的前面挡着,自己则鼓起勇气继续说道:“苏桃娶的上门女婿就是丧门星,嫁到苏家不到一个月,苏家的买卖就黄了!他们根本就是八字不合,看他病怏怏嫁过来,现在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好,苏家人却过的一天不如一天,我看他就是扫把星、丧门星,吸人的气血,早晚把苏家人都克死!”
这是方芳想到的恶毒办法,她要让苏桃心里对林赋归产生隔阂,两人心里只要介意一点,相处之下遇到一些问题就会慢慢地放大两人之间的矛盾。她这样说过,以后苏家再遇到什么事,最好全都责怪在林赋归身上,让苏桃怨恨林赋归,久而久之婚姻不幸悲悲惨惨的过[ri]子!
“吴辉真是娶了个会嚼舌根的好媳妇。”苏桃一反常态没跟方芳对骂,她知道自家人不是坐以待毙的[xing]格,只要有翻身的机会一定都会牢牢地把握住:
“我们家人一向都是靠自己做事,你要是觉得过的比我家强,就把欠我家的一千块钱都还回来。不管猪[rou]摊以后还能不能继续下去,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而且我也要告诉你,昨天晚上念得检讨是不是都忘记了,要是忘记了,我可以再去一趟村部找到李书记,让他打开广播叫你再把昨晚道歉的话念一遍给全村的人听听。不然我真是怀疑你的智商,刚刚乞求我的原谅,又跑到我面前蹦跶。难道你生活这么不如意吗?就希望我过的比你差你就能开心?归根结底都是你的自卑心作祟,你骨子里就觉得自己比不上我。你说,我这样说的对不对?”
“谁自卑!你说谁自卑?!”方芳愤怒地指着苏桃的鼻子说:“别以为你瘦下来就全世界围绕着你转,你到底都是不如我的,不然吴辉也不会跟我好!他娶我也不会娶你,要嫉妒要自卑的人是你不是我!”
这话一说出[kou]方芳就后悔了,岂不是做实她当小三的事实。果真看热闹的人们一片哗然,对她指指点点。
苏桃对身后这群人说:“瞧瞧,她还嫉妒我。总把吴辉当做个香馍馍,在我心里,我丈夫林赋归才是顶天立地的好男人,他又会读书又会照顾人,还知道依靠自己的双手劳动赚钱,可比吴辉那个动不动就找女人借钱的玩意强多了。”
方芳总觉得自己从苏桃手里抢走吴辉是她的胜利,代表着她比苏桃优秀。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觉得被一个劈腿的男人选择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优秀事迹,里外里就是不要脸的行为。
艳儿知道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多少能猜到方芳的心思。见到苏桃暗戳戳地刺激方芳的内心,连忙阻止想要不计后果跟苏桃掰扯的方芳。
“苏桃!你居然觉得一个丧门星比吴辉强,你——”
“咱们回去吧,我陪你去鱼塘等着。你不是说今天收鱼的会来吗?”艳儿及时拉住她,看到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她不想跟方芳站在一起丢人现眼,她把方芳往人群外面拉着小声嘀咕说:“咱们先把钱挣到手,让苏桃眼红可不比站在她家门外对骂强。等她知道你赚了打钱,说不定还眼巴巴的求你带她一起赚钱呢。”
方芳鼻子里哼了一声,没看到艳儿在她身后露出一副冷笑的表情。要不是她教唆,方芳也不会兴高采烈的过来找苏桃的茬儿,她就是想借方芳的手好好骂骂苏桃。
要说她跟苏桃有什么过节其实也不算,只是小时候她跟苏桃俩人都被称为黑蛋。苏桃是大黑蛋,她是小黑蛋。
不知什么时候,苏桃变得越来越白,越来越漂亮,现在提起苏桃都是她在婚礼上光彩夺人的扮相,根本不会再想起苏桃曾经又肥又丑的模样。她倒是在大商店里遇到过苏桃两回,她想问问苏桃到底怎么变白变漂亮的,苏桃都不告诉她,自己一个人独自美丽,实在是可恶。
她学着苏桃每天喝[nai]粉,刚买一袋最便宜的回家就被家里人臭骂,说她是败家子。苏桃反而隔三差五就到大商店买[nai]粉喝,有时候一次还能买两三罐最贵的[nai]粉,一罐十五块钱!
她跟方芳关系好,老是在背地里说苏桃的坏话,久而久之也怨恨上苏桃。似乎觉得自己又黑又圆都是苏桃造成的。
她听说昨天方芳闹得事,觉得方芳简直是个没脑子的东西。又懊恼自己没在现场出去走亲戚,错过一出好戏。今天一早上赶到方芳家里,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堆苏桃的坏话,怂恿着方芳到苏桃家里骂上一阵以解心头之恨。
方芳先是不愿意的,她刚读完检讨再去找事就是她的不对。可艳儿跟她说的好听,只是单纯的吵一架又不是造谣生事,村部管不了的。
“谁家门里门外不吵架的,咱们去气一气苏桃快要倾家[dang]产吃不上饭就好。”
[shu]料苏桃一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让艳儿本来想出来骂两句的心又收回去了。就让方芳出头叫骂,自己躲在方芳后面观察形势。
见方芳外强中干不顶用,便拉扯着方芳走了。
其实方芳心里也打怵,她可不想再闹上一出被拎到全村人面前念检查了。今天出门不少人对她指指点点的,要不是自我洗脑比较成功,她一个小媳妇还真没勇气面对。
好在她爹娘[cao]劳她婚事后,都到县城里的姑姑家去了。要不然她真不好跟娘家人解释。
方芳讪讪地往鱼塘边走,路过公共池塘,看到新长起来的鱼[cao],心中可惜不已,要是割了又得给人赔钱了。
吴辉此时在鱼塘里拿着向他讨要赔偿的村民名单,上面是村部登记的需要兑换[cao]鱼的斤数。
吴辉说没钱赔[cao]料,村部的干事就让他用市场价的[cao]鱼来抵。知道能用[cao]来换[cao]鱼,村里许多人都过来排队登记自己被偷割了[cao]料当做鱼[cao]的数量。
村干事站在一边监督,看到有人登记的数目不对劲就会到对方院子里检查看看,要是前几天被偷割了[cao],那院子里的[cao]一定会有被镰刀割过的痕迹,经过顽强的生长,是外界无法模仿出来的。
这样一来赶走了好几个想要趁机贪小便宜的无赖。
吴辉见到又有人拿走一条十斤多重的大[cao]鱼,心里[rou]疼的要命。多亏他娘不在,要是他娘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闹腾。而且他还有不能说的秘密。成败就在今[ri]了。
他心烦意乱地想着赶紧把[cao]鱼抵给村民,待会县城里面收鱼的人过来看到这幅场景说不定会影响到他的生意。
老财叼着烟坐在一旁冷眼看着,这赔本的买卖真是让他小刀划了腚——真是开眼了。
他跟吴辉吵了一架,他的意思是宁愿掏钱给村子里的人,相互之间都认识意思意思不就得了。吴辉的娘非不给钱,吴辉又不肯跟她说是方芳闹出来的,怕婆媳之间再生矛盾,弄不来钱只好把[cao]鱼赔给大家。
吴辉还惦记着不能让老财再往里面投钱,免得分得更大的利益走,老财要是替他给了钱,肯定会占更多一点的股份。他不想让老财多赚卖鱼的钱,宁愿把马上就能赚到钱的辛辛苦苦养的[cao]鱼赔给别人,也不愿意让老财掏钱。
老财又不是蠢人,当然知道吴辉心里的小九九。他就站在旁边也不帮忙,让吴辉自己下网捞鱼称斤,赌气地不管不问就让吴辉自己折腾。
吴辉这边还没折腾完,鱼塘的那头就传来农用车的声音。吴辉心里咯噔一下,坏了!收鱼的人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他可是跟收鱼的说好,一直给[cao]鱼喂得是高级的饲料,要是被他们发现自己就是用[cao]料对付,对方压价还算好的,要是不收他的[cao]鱼,让他的[cao]鱼滞销,岂不是白忙活大半年!
他眼瞅着对方的农用车到跟前,跑过去求着老财说:“我的好哥们,求你了,先把他们带到另外的地方去,千万别让他们过来闹事!等着[cao]鱼收走了,我一定跟你把账算的好好的!”
老财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愿跟钱作对,无奈之下起身把嘴离的[cao]根吐出去,招呼着还剩下的十来号人往大坝那边走。他家在大坝那边的地里有个小窝棚,正好能到那边给他们算账,等到收[cao]鱼的走了再把[cao]鱼赔给他们。
吴辉见到几辆农用车越来越近,紧张地[tian]了[tian]下唇。他能否翻身看的就是这一遭了!今年市场行情要是可以,年底再大赚一笔,他完全可以把白分钱的老财踢出去,自己雇上两个人专门喂鱼看塘,他只要跟方芳俩人在瓦房里热热乎乎地造儿子就成了。
他越想越激动,等到农用车停到他面前,车上收鱼的人下来,他脸都要笑僵了。
“就是这家,李家村出名的养殖大户。”陪着收鱼人过来的是吴辉找的中间人,他专门引到各处收鱼,两边收取一点手续费。向吴辉给的多的,就能在正当季收一批价格好的[cao]鱼,相互之间都能多挣点钱。
吴辉从兜里掏出烟给收鱼的人递烟。对方拿了烟往鼻子下面闻了闻,不大客气的说:“我不[chou]一块钱以下的烟。”
跟着王哥过来的一个伙计突然捂着肚子说:“我先去一下茅坑。”
王哥点点头,把烟退就给吴辉。
吴辉尴尬地把烟重新收回到烟盒里,自己也没有[chou]烟的心情。倒是中间人乐呵呵地说:“来这里又不是[chou]烟的,你不是说你家[cao]鱼养的又大又肥,快捞上来几条给王哥看看。”
“刚才那帮人在这里干啥的?”王哥问:“你们之间有纠纷?我不收有纠纷的鱼。再好也麻烦,你应该懂得。”
吴辉赔着笑脸,扯着谎说:“不知道谁跟他们说我家的[cao]鱼今儿全被收走,他们都觉得没吃够我家的[cao]鱼,知道我家[cao]鱼喂的都是好饲料,非要往让我捞出来卖给他们。我实在没招,就捞了几条给他们了。后面的人没买到[cao]鱼还有点不高兴咧,我想着都是乡里乡亲的,就让我请的工人给他们了几条打发走了。”
中间人看了吴辉一眼没说话,吴辉十分紧张。王哥点点头说:“怪不得来的路上听人说你家这里送[cao]鱼,原来如此。”
吴辉惊诧地看了眼中间人,中间人默默地点点头。吴辉吓得后背都出冷汗了,多亏王哥问的人没说他是要赔的,不然他的心别说悬在嗓子眼了,直接出来跳大河算了。
王哥站在鱼塘边上,看着鱼塘边上茂盛的水[cao]和优良的水质,满意地说:“你去把这边、那边的塘子给我撒上一网,我看看你这鱼到底值不值得他给你报的价。”
吴辉还不知道中间人已经帮他报价了,诧异地看了一眼。中间人收钱办事,就直接跟他说:“王哥大方,给你的[cao]鱼价格是附近最高的,昨儿收的两家都是八分二一斤,给你的是八分八一斤。”
“什么?”吴辉本来想去下网,听到后站住脚不敢置信的说:“咱们不是说好一毛二一斤吗?”
中间人叹[kou]气,跟王哥说:“你看,我就说你给的这个价格太低了。就算现在市场不好做,咱们也不能让搞养殖的农民寒了心啊。”
王哥自己掏出一包烟,[chou]的是三块钱的大双喜。他翘着脚坐在木椅子上,点上烟不急不缓地跟吴辉说:“别以为我倒腾这一趟能赚多少钱,我也是帮你们这些养殖的跑腿。还得四处求爷爷告[nai][nai]的让咱们县里的大厂子收下。里面人际关系得花钱走动吧,请客吃饭不能少吧?逢年过节的好烟好酒也不能不给吧?”
吴辉想的挺好的,没料到现实给他这么大一个打击。为了把[cao]鱼养的肥,他特意没把鱼塘养的太密,二十亩下来就往里面放了五千尾[cao]鱼苗。剩下放了五百尾鲫鱼也是不值钱的,纯当穿[cha]在里面养着自家吃的。
现在一听这个价格,比他预料的要低上一大截,他顿时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抢在应季市场的前头把[cao]鱼卖了。可是他的鱼有些小问题不能再等下去。
他算了一下大概能出产的量,要是按照一毛二的价格卖出去,他能得四千二百块钱,抛去买鱼苗借苏家的一千块、分给老财的两成分成,八百四块,还有包鱼塘的一千二百块钱,他大半年应该能纯挣到一千多块钱。
这笔钱对于县城里平均月工资三十来块钱,一年到头只能拿到三四百的铁饭碗来说,是个顶天的高收入了。
要是一斤按照八毛八来算,他只能得到三千块钱。抛去给包鱼塘的一千二百、分给老财的六百,买鱼苗花的一千,他辛辛苦苦这么久就赚了个两百块钱?
吴辉彻底郁闷了,他干脆一屁股坐在岸边也不下去捞鱼了。
他很后悔当初一[kou]答应分给老财两成的分成,要是按照纯利润算他能给的少多了,偏偏那时候他感动老财雪中送炭,帮着他掏钱买饲料,死活要把毛利给老财算上,要不然他自己也能多赚点。
老财把人带到大坝边上窝棚里,隐隐约约看着吴辉坐在鱼塘边上,心里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吴辉这是要发财啊,你们看这么多车等着买他的[cao]鱼,一辆车得卖多少钱出去啊?”
“吴辉他是咱们村里最有出息的,李书记当初不是大力推荐鱼塘经济么,还让吴辉带头富起来,还带动咱们全村人都富起来。”
“我早就知道吴辉能成为咱们村里的第一个万元户,归根结底还是方芳有眼光啊,偷摸割点鱼[cao]算得了多大的事啊,让家里发大财是正经的。这不比卖猪[rou]轻松啊,人家一车车的直接过来拉,又干净又体面。”
“我听说苏家的猪[rou]摊是真的做不下去了,这样一来苏家还能指望谁啊,总不会是那个上门女婿...”
老财听着听着不乐意听了,他嫌弃这帮人嘴巴碎。别人家的事他们管的着吗?
他应付着这些人,答应他们捞几条大鱼补偿,好说歹说把他们哄走没闹事。等老财再赶到鱼塘时,拉鱼的农用车正在往里面装鱼。
见到成功把[cao]鱼卖出去,老财兴奋不已,他激动地问吴辉:“咋样,啥价啊?”
吴辉看他就来气,低声说:“人还没走,你怎么就惦记着钱呢。”
老财一听不乐意了说:“你卖鱼难道不图钱啊,我就是问一下,想替你乐呵乐呵。你总算赚到钱了,也能扬眉吐气一把。”
吴辉表情很是耐人寻味,他冷笑着说:“原来你在心里也是觉得我穷,瞧不起我是不是?”
“诶!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咱俩好歹是合伙的,我相信你才让你自己处理这些[cao]鱼,我问问你多少钱卖的难道有错?”
中间人帮着把[cao]鱼往农用车上搬,见两个年轻人还没拿到钱就要为钱吵架,他看不下去想要替吴辉说,结果就听吴辉低声道:“六分钱卖的!你自己算算咱们赔了多少吧!”
“啥?”老财整个人震惊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看中间人,再看看吴辉,又跑到收鱼的面前问:“你咋给我兄弟这么低的价儿?你这是搅乱市场经营啊!”
王哥叼着烟看了吴辉一眼,拍了拍老财的肩膀压低声音,用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意有所指地说:“少跟[shu]人搭火做买卖吧。”
“啥?”
老财想了一下懂了,六分钱根本不可能啊。他没事就到县城里看市集上那几家卖鱼的都是什么价格,还追到别人厂里找到后勤弄到他们的采购价,最低也是一毛钱,哪里可能六分钱就卖了。
他猛然正视吴辉的双眼,吴辉来不及躲藏的心虚视线霎时间重重敲击在他的心脏上。
“行,你做主六分钱卖了就卖了。”老财突然沉下声音,抬起头对农用车上的王哥说:“你不坑我,那兄弟我也不坑你。这批[cao]鱼的的确确也就值个六分钱,你一点没收错。毕竟吃的都是刚才那帮乡亲们的不值钱的[cao]料,你来之前他们还在这里找吴老板要[cao]料钱呢,吴老板没钱给只能用[cao]鱼抵,嘿嘿,你出的再高,这[cao]鱼就值六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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